六十年代娱乐圈 第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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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肥叔把牌子立起来,爆出一个史上最低价:“一毛!”
  陆蔓君几乎不敢相信,一毛钱!能干嘛?只能买一个芝麻包!按这价格,看二十封信,还不如早上看一封。
  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怎么会有人这么蠢,为了抢生意把价格做到这么低,输的人固然惨,赢的人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这时也快五点钟了,人流早散得差不多,坐下去也没意思。她把桌子收起来,朝那耀武扬威的肥叔看了一眼。
  等着!明天再来收拾你!
  陆蔓君一整天赚了八十多块钱,把桌子寄放在老板娘那儿,提了三盒饼回去了。弟弟看她收桌子,歪着脑袋看她:“不看了吗?”
  陆蔓君不想跟他解释太多,拉着他的手说:“先回家。”一想到陈珂一个月零花钱才十块,而她口袋里有八十多块钱。放在重生前,这点钱根本不放在眼里。可现在,拿着八十多块钱,她有点暗爽。
  她拿着三盒饼回家,招呼众人来吃。陈珂扭扭捏捏拈了一块,又一块,最后吃得满嘴都是肉松绿豆饼屑。他舔了舔手指,意犹未尽:“味道还行吧!你怎么突然请吃饼了,哪来那么多钱。”他瞥一眼那淡绿色的包装盒,像是附近一家经常要排队的包子店:“还买这么多,不便宜吧!”
  陆蔓君没回答,往门口处看了一眼,见拖鞋还在。“姨父姨妈他们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他们就一脸疲惫地推开门,嘴上还在讨论着:“租金交上了,那水电费怎么办?”
  姨父说:“能怎么办,去找二叔公喽。过几天拿到定金再把东西赎回来。”
  姨妈低头换上拖鞋,抬头看见陆蔓君站着,笑说;“今天出去逛得开心吗?这边是不是很漂亮呀?”
  陆蔓君一字不漏都听到了,虽然不知道二叔公是谁,但是能感觉到家里财政很紧张。看他们不愿意提,也装不知道的样子。“是呀!我买了绿豆饼……”
  陈珂在沙发那头喊:“今晚不用做我的饭了,我进房了!”
  姨妈咕哝着:“天天抱着那个破吉他!”又去沙发看,见是绿豆饼和白糖糕,对姨父说:“哎呀,你看这傻孩子!”回过头去看陆蔓君,有点啼笑皆非:“那两块钱给你们买零食的,你买绿豆饼给我们干什么?”
  姨父低头看了一眼那饼盒,再看陆蔓君摇摇晃晃地,抱了茶壶从厨房出来。看见她这么懂事,又想到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跟着爸妈跑到香港来闯荡,早早就得学会察言观色。这都是苦出来的。不像他远房亲戚的女儿,一会嚷着要去看冯宝宝的见面会,一会吵着要买那个粉盒。这么想着,态度就软化下来,伸手去接过她手里发沉的茶壶:“我来吧。”
  姨妈扭头看了姨父一眼,知道他这是接纳了陆蔓君的意思,笑着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绿豆饼。
  晚上吃饭,大概是缺钱缺得厉害,姨妈也不煮饭了,只煮了一锅面条。
  陆蔓君夹起面条慢慢吃着。姨妈为了水电费发愁,他们哪好意思再白吃白喝,良心上先过意不去了。说实话,她对六十年代的水电租金没什么概念,但是看目前的物价,八毛约等于现代十块钱的购买力,估计要二三十块吧。她手上有钱,只是不知道怎么给姨妈。不用提也知道姨妈肯定不会要,可能还会问她哪里来那么多钱。
  正琢磨着找个什么方式塞钱,就看见姨妈拍了下姨父的手:“明天我跟蔓君去办身份证,我去找二叔公吧。”
  六十年代初,政策还是很宽松的。只要到了香港,就可以拿到行街纸在香港走动,但不能工作读书。如果抵达了市区,可以排队申请身份证。
  姨妈说:“办下来了就可以读小学了。”
  香港的学费肯定很贵吧?都没钱交水电费了还读小学。
  陆蔓君想起昨天在包子铺看见三五成群的学生排队买芝麻包,什么年纪都有,估计这一带有好几个学校。她随口问了几句,原来这边有个社区小学,在大天台支一个铁棚子,用铁丝网围着。请几个老师来上课,学费只象征性地收一块钱。
  第二天一早,姨妈就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载着她去找二叔公。去了才发现原来“二叔公”不是一个人,而是指一家当铺。门外挂着一个圆形招牌写着一个“押”字。
  当铺的木柜台很高,柜台顶上还安了一块玻璃,大概是怕人打劫。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三个人排队。轮到姨妈时,她不得不把手里的金链子举高过头顶,踮高了脚,艰难地递过去:“你看看这个多少。”
  陆蔓君第一次看见有人典当东西,实在有点好奇,蹦跳着,想看清当铺后面的人脸。但是她长得矮,怎么蹦也够不着。
  “三百块吧。”那人声从玻璃后传出来。
  姨妈似乎跟那人挺熟:“你看三百三十行吗,这个月有点手紧,钱都拿去定布料了,下个星期就赎回来。”
  “行,那三百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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