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为我点朱砂 第2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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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朝将笑脸收起来,团团喜气的五官蓦然变得严肃:“大宣百万将士枕戈待旦,岂会让殿下一人去做百万将士该做之事。且圣上宠爱殿下,选驸马都是慎之又慎,怎会让殿下远去和亲。殿下万万不能听信流言。”
  第42章 北疆
  他这般严肃地强调, 扶欢点点头,道:“少监的意思,我知晓了。”
  见扶欢相信了他的话, 萧朝在心底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面上也不由地放松了一点。他的语调轻松起来:“殿下进来许久, 奴才也未请殿下坐下,真是该死。殿下略坐一坐, 司礼监有圣上赐下的君山银针与武夷红袍,只是花茶香露有些欠缺……”
  司礼监是太监的地方,女子爱喝的香露花茶自是欠缺。
  扶欢抬起手, 轻声道不必了。
  “不能太过打搅少监的公事。”她说, “我这便走了, 多谢少监今日解答我的疑惑。”话毕, 扶欢朝萧朝略一颔首。
  萧朝没有再留, 毕竟这司礼监,确实不是帝姬久留的地方。他弯腰折身,为扶欢带路。
  自是没走正门, 从偏门出去, 有一道穿花回廊,是这严苛规整的司礼监唯一一方温柔之处。萧朝察言观色地极到好处,见扶欢的目光留在一簇月白芍药上, 即刻就轻言解释:“这儿是掌印特意命人种的。”
  “是因为看见花,心情会好吗?”
  萧朝摇头道:“听说掌印家中, 也曾有这么一道穿花回廊。”
  却原来是睹物思人。扶欢了然。
  只是之后,又有一个疑问生出来,她偏过头,问萧朝:“掌印家中曾有这样一道回廊, 那掌印原先,也是长在书香门第,富贵人家中吧。”她带着探究的语气询问。
  萧朝顿了顿,才斟酌地说道:“听闻是家道中落,才被送进宫中的。”
  家道中落,扶欢无声地念着这个词,她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词,用来描述慕卿以前的家境,第一次是慕卿亲口同她说的,而这次是从旁人口中。她生出了一点遗憾,原也是个富贵人家,若是没有遭逢变故,到今日,慕卿或许和梁深一样,是会被闺秀掷果盈车的俊秀少年郎。
  ***
  那天过后,皇后再没有单独找过她了。于和亲一事,扶欢想了很多,她觉得,皇后应该没有骗她,前朝曾有过和亲的声音,但可能反对的声音更多。自武帝伊始,就再没有帝姬公主和亲北疆,若在皇帝这一朝开了例,势必要在史书上留下败笔,供人说道。
  但如果真的战事不利,连连丢失疆土呢。
  扶欢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想。
  如果真到了和亲这一地步,若真能遣妾一身安社稷,她也必定要穿着嫁衣前往北疆。公主的宿命,向来如此,金尊玉贵地长大,长大之后,就需要报答百姓为她换来的这金尊玉贵的前半生。
  她喝下一盏茶,告诉自己,既然姓了燕,国姓之下,必有重责。
  这一切,本就是应当的。
  宫中依旧佛香阵阵,祈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江南还未有好消息传来,诵经念佛便不能少一分。扶欢这段时日已经甚少能见到皇帝了,朝事纷扰,太后下了懿旨,后宫中人,无事不能打搅皇帝,连皇后进出帝王书房,都被拦了。
  直到半月过后,扶欢才在慈宁宫碰到来请安的皇帝。皇帝依旧着杏黄常服,瞧着精神还行,但是眼下有青黑,眉眼还有一段挥不去的郁结。
  太后见皇帝这番模样,当即便心疼了,她唤皇帝过来,一寸寸抚过眉眼,最后握着皇帝的手,心疼道:“皇帝近来消瘦不少,朝事固然重要,也不能亏待身子骨。”
  燕重殷笑了笑,在太后下首坐下,道:“如今北疆和江南一日不太平,儿臣便一日不敢安眠,天下百姓,文武百官,都在看着儿臣呢。就是朝事繁忙,不能常往母后处尽孝心。”
  “我知我儿的孝心,本就不必天天过来请安。皇帝身子康健,朝局安稳,对哀家而言便是最大的孝心了。”
  燕重殷眉间稍松:“儿臣也只敢在两方之事稍稍平稳下来见母后,让母后放宽下心。”
  扶欢在燕重殷身后,用手指一圈一圈缠着帕子上的绣花,听闻此言,她的心也松了一些。两方之事平稳,那是否意味着江南的洪灾不再泛滥,北疆的战事不再节节败退。她所担忧的慕卿与和亲,人与事,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扶欢低下头,唇边悄悄扬起,现出了一个小小的梨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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