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台唱戏(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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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重霜挑眉,眼神淡淡扫他一眼,衣摆掠过他朝夏文宣走去。
  “怎么不开窗?也不嫌热。”陆重霜说着,去握文宣的手。她才从外头回来,满身薄汗,掌心烫得吓人,夏文宣乖顺地被她牵住手,肌肤凉得像清晨的雾。
  夏文宣起身,将主位让给她坐。“还好……青娘要觉得热,我这就叫人把冰块取来。”
  “没事,你快坐吧。”陆重霜说完,转头看向沉怀南,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沉某初入宫,对中元祭祀的事儿一窍不通,故而特意来向帝君讨教。”沉怀南毕恭毕敬答。
  陆重霜发出一声隐有嘲讽的呵音,笑他明明满肚子坏水却硬装不谙世事的良家男子。这中元节祭祀分明是他自己夺来的,跑到她面前求着说要当她的人,又是指认长庚,又是说要除于家,这般殷切,其中心思昭然若揭。
  可在满屋夏家安插入宫的钉子的跟前,陆重霜不好发作,暴露沉怀南同自己有私交。
  她目光流转,低低一笑,道:“那可要好好学,免得失了皇家威仪。”
  “怀南必竭尽全力。”沉怀南脸皮厚,全然收下陆重霜讥诮的话语。
  他倚着矮凳垂下面颊,倏忽叹息道:“只可惜内侍大人不在宫内,忽而多了许多杂事。”
  陆重霜脸色变了变。
  夏文宣不知陆重霜与沉怀南间的私下交易,误以为青娘是人多不自在,便给殿内的奴仆使了个眼色。
  侍从趋步上前,冲在座几位主子俯身行礼,继而走到夏文宣身侧,以叁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帝君,您该服药了。”
  沉怀南心知他这是在赶人,微微笑着起身,再度行礼,意欲告辞。
  陆重霜随之起身,温声嘱咐文宣:“你且吃药,我过会儿回来。”说罢,她也撩起纱帘离去,大步追上行至殿外的沉怀南。
  一辆朴素的旧车辇停在殿外,未等仆役来搀,陆重霜手握车门,轻盈跃上,旋即撩开车帘。
  沉怀南端坐车内,正等她来。
  “圣人不必忧心,沉某只不过比常人更细心些,仅此而已。”沉怀南轻笑,手中的素面扇遮住半个面颊,留一双狡猾的眼眸。“想来陛下已经查到内侍大人头上,如何?沉某先前说得可对?”
  他清楚陆重霜要问,自己便先答了。
  陆重霜眼神一凛,提起裙摆坐进车辇。
  “陛下不说话,看来是拿到解药了。”沉怀南自顾自说。他明白,在陆重霜面前,最忌讳装神弄鬼,你愈是暴露自己的弱点,愈是能得到她的信任。
  “你找文宣做什么,”陆重霜冷淡道。
  沉怀南嘴畔噙着那抹虚伪的笑意,低声答:“这是夏宰相的意思,毕竟沉某在夏家人眼中,是帮帝君固宠的角色。您先让我独享宫室,又命我主持中元祭祀,沉某自然要去帝君寝宫汇报近况,表表忠心。”
  “放聪明点,少自以为是,”陆重霜上身前倾,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没说话,你也别想着去斗谁。”
  “陛下这么护着帝君,为何还要伤他?”毒蛇吐信似的,沉怀南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幽暗的目光慢慢爬到陆重霜的面颊。“内侍大人给了您解药,您却瞒着帝君不给,这种苦,恐怕比沉某自作聪明的几句话,痛楚的多。”
  陆重霜缓缓眯眼,手臂横插在他身侧,清瘦刚健的身躯压了过去,头歪了点,打量起他的神态。衣襟馥郁的熏香混杂着鼻息,喷洒在他面颊,仿佛被猛虎盯住,沉怀南一动不动。
  良久,陆重霜“哧”得笑出声。她头一底,鬓发紧挨他的额角,头稍稍侧过,牙齿咬了下男人的耳垂,低笑道:“小心点,再敢这样说话,我活剥了你的皮。”
  “沉某明白。”沉怀南随着她,露出笑意。“能做圣人裙下犬,何必作白衫布衣。”
  坐在殿内的夏文宣看陆重霜大步离去,猜她是去找沉怀南,大约有什么话自己不能听。可究竟是什么话,夏文宣不知道,心中胡乱猜。仆役送药来,他望着陆重霜离去的方向,仍想着,端着药碗一时忘了喝。
  不多久,陆重霜回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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