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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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说,她又把烟和杨叔递过来的打火机塞了回去。
  “老头子死因是什么?”
  “心梗,我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钟意哦了一声,想再说些什么,搜肠刮肚一番,终究还是闭上嘴。
  说些什么呢?
  说有人告诉我,我爸爸的死有蹊跷,与你有关?还是说他死了,我是不是就不用呆在伦敦,可以回家了?
  什么都不能说。
  彼此的亲密关系就像海港那艘永远不会靠岸的船,只能被狂风巨浪推向远方。
  半个小时后,轿车停在半山别墅,院子里的灯光透过玻璃吞没车里的黑暗,钟意嗅到淡淡玫瑰香,她看着花园一角好奇问道:“原来的不是都没了吗?”
  许秉文愣了一瞬,也许想起从前的争吵赌气,轻咳一声:“光秃秃的不大好看,所以就重新移了一批过来。”
  钟意点点头,再没多看那些即将枯萎的玫瑰。
  “钟叔当时就在那边……怕你害怕,这里我不常来,你先住着。”
  “打扫过了?”
  “扫了八百遍了,公主,请吧——”许秉文下车替她拉开车门,“暂时没有佣人,只有外面的警卫,需要什么跟他们讲,或者给我打电话。”
  两人行至门口,许秉文替她开了门,叮嘱她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墓地看钟叔。”
  “知道了。”
  许秉文坐在车上,相比从前两人形同陌路的情景,现在偶尔夹枪带棒的讽刺争吵倒让他有些不适应。
  不同于钟意分手后便是敌人的态度,许秉文更多的是无奈。
  他想自己是习惯了她张牙舞爪对着自己释放幼稚的敌意,所以每次见面总是扮作半聋半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照单全收不知何时会飞来的毒刺,不置一词。
  从前他无数次的想要告诉那个站在他面前却故意无视他的女人。
  我很想你,哪怕你我相隔万里。
  可话到嘴边又滑了下去,自己什么都没有,大到遮风挡雨的公寓,小到大学学费,肩上的背包,都是钟平给他的,寄人篱下的怯懦和羞耻迫使他如咽下梗在喉中的鱼刺般,咽下那些想了无数遍,排练无数遍的话语,说了又有什么用,说了这些话,钟平就会接纳自己吗?
  不会。
  在钟平眼里,在所有人眼里,自己不过是接受钟平资助还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穷小子。
  现在他什么都有了,有钱有权,却独独缺少勇气。
  缺少将爱意诉诸于口的勇气。
  汽车缓缓启动,杨叔问他不在常住的这里休息,那要去哪里?又不经意提起,说之前常和钟平吃饭的那位,前几天让人送了钥匙,说是新开发的楼盘,离海近,景色很是不错,给您留了独栋。
  不过是看钟平死了,上赶着来巴结可能会上位的许秉文。
  于旁人来说都是小事一桩,可许秉文却仔细问了那位名姓,末了又吩咐杨叔说:“以后他送来的东西,尽量别收,烫手。”
  院子里的灯光照进漆黑的大厅,熟悉的家居摆设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钟意挪到电话边,拨出一串数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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