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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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抓着白晴差点闹起来,医院的保安和医生这回终于在该到的时候进来了,一名男医生舍身护住白晴,几个保安架着杨家夫妇到了楼下保安室,请了警察来批评教育。
  白晴这回真的一病不起了,杨健夫妇想见也见不着她,拘留所又拒绝了他们探视,眼看着陆烨真的绝情到要逼死他们儿子,于是又想上了许久没见的陆诏。
  当年陆诏车祸之后,要不是他们夫妻给他付了手术的钱,知道他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后还给钱让他上大学,找到他的亲生父母,他能有回到陆家当大少爷的今天吗?这孩子白得了他们夫妻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回到陆家还踩了他们的亲儿子,害陆竞的身份尴尬,连自己该得的财产都不能动了,他是欠他们一家的!
  杨健拨了陆诏的电话,可惜手机和卡一起被邵宗严捏碎了,打也打不通;陆烨的私人手机又不通,打到家里佣人彬彬有礼地告诉他们老爷还在公司,打到公司助理却只让他们自己看报纸,还用从没有过的冰冷官方的态度请他们等法院传票。
  陆家是真的不要他们的儿子了!两人撂下电话,同时都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默默对坐了一会儿,杨健忽然想起来:“我刚才打电话时听说陆诏也跟他爸一起去公司了,咱们过去看看他在不在,这件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得让他替咱们小竞脱罪!”
  俩人匆匆到陆氏公司找人,门外的保安已经得了陆烨的指示,远远就把他们挡在了公司外围。那些人之前也认得这对夫妇,在他们过来探望陆竞和陆烨时也经常给他们方便,可现在态度却十分粗暴,横眉立目地说:“两位不要再来了,陆竞盗取公司机密和财产的事还没查清和杨家有没有关系呢,要是把你们放进去,我们的公作就不保了。”
  他们在公司外拉拉扯扯许久,赵小诃忽然眼睛一亮,扯了扯丈夫,指着远处一双人影叫道:“那,那是不是陆诏!”
  杨健抬眼一望,果然是一架轮椅从公司侧面的残疾通道推下来,推车的是个长发束成一把披在背后,五官精美艳丽得像模特儿一样的男人。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他们也能确认这人就是白晴说的狐狸精!
  两人转身就朝陆诏和邵宗严跑去,五十来岁的人竟跑得比年轻人还快,缀着俩人足足追了三条街,边追边喊“杨诏”这个名字。追得稍近了一点,陆诏总算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推车的人也停了步,伸手在陆诏肘后托了一把,托着他站起身来。
  杨健夫妇以为他要停下来了,脚步也不禁缓了下来,按着胸口一边喘气一边喊:“叫你那么多声你怎么都没听见似的?你现在成了豪门大少爷,连养了你二十多年的父母都不认了?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带大你,你个小白眼儿狼攀了高枝儿就把养父母扔到脑袋后面去了!”
  陆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忽然露出一丝好像放下什么的笑容,转回头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那双腿走得极为稳健有力,虽然看起来腿仍然有些细,可左右腿均匀平衡,腰纤腿长,脊背一反常态地挺得笔直,从背后看竟是一副正常甚至可说绝佳的好身材。
  “那是陆诏?他不是瘸了吗?不是说受伤太久治不好吗?”杨健看得恍了神,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赵小柯也跑得够呛,蹲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呼呼喝喝地叫他:“你傻站着看什么呢,还不快追上那个小王八蛋!”
  杨健也一样累到了极点,站住之后要再抬脚就没那么容易了,拖着步子追了没多久就失去了他的踪影,只能蹲在路边一边喘气一边低着头听妻子的责骂。
  陆诏这一趟是直接随邵宗严去了传送阵。他对亲生父母也好,养父母也罢,都没什么留恋之情,估计着双方也都用不着他养老,索性就收拾了自己一点点行李,到专业的户外运动品店里买了探险装备和地图,然后乘上晏仙长召来的雪白的白云,跟着两位前辈到市区外一座著名旅游景点的野山林子里做生存训练。
  邵道长拿自己的经历教育他:“做救援其实不在你修为多高,当年我还什么都不懂,一边看说明书一边才会用打火机,还不是也顺顺当当地干完了头一桩工作?更重要的是生存能力——就比如说,你在荒山野地里救了个客户,就得能挖土垒灶烧大锅,给客户做吃的,保暖,保证身体核心的温度超过37度,37度就能活下去。”
  陆诏拼命点头,拿小本本边听边记,写满了一页纸才抬起头来,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野外求生类栏目,忽闪着大眼睛问他:“那咱们是不是要从钻木取火练起?”
  “那个略有点落后。等你当了客服之后每次救援千蜃阁都给发一个救生包,里面有防风火柴、打火机、镁棒和小刀,这几种方法都比钻木取火容易,咱们又不是拍节目,该用的科学装备都得用上。最关键其实在于怎么捕捉猎物——”邵宗严在地上看了一圈,指着松软土层上几个浅浅的、不易查觉的脚印说道:“这里就有野兔活动的迹象,我先教你设绳圈捉兔子。”
  陆诏连忙凑上去看他结绳子,在地上脚印最多最乱的地方设下绳圈,再砍下细长的树枝夹在劈开的树干间,就像嫁接一样牢牢绑好枝条,弯到地上,绑上一块重物做成可触发的绳套。下好之后再揪一把野菜放进去当诱饵,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陷阱就设好了。
  陆诏双腿不良于行,手却是很灵巧的,画画好不说,结绳扣也是一教就会,仿着编了个猎人活结放在不远处同样有杂乱脚印和拖行痕迹的地方,然后把自己午饭剩下的半块烤馕搁进了绳圈里:“那个,我觉着这山里一年四趟小长假来旅游的人好多呢,肯定都给投喂好吃的,把这里的动物嘴都养刁了,它们说不定更爱吃人吃的东西。”
  邵道长摸了摸他的脑袋,夸了一声“有想法”,就带着他到小溪里摸鱼虾去了。
  这座山是风景名胜,自然保护区,林子里的动物是不许随意捕杀的,更不许在山林里点火野炊。邵道长其实是个入乡随俗的人,所以虽然他们下的套子真的套了一只野兔和一只松鸡,他还是毫无眷恋地把野味都放归山林,拎着一锅肥嫩的花鲢鱼到山下农家院借了锅来烹制。
  农家有自养的兔子、鸡鸭和散养猪,炉灶还是砖砌的大灶,陆诏连柴火都不会烧。邵宗严看天色不早,怕耽搁大家吃饭,便只叫他守在灶边看着自己动手,一顿饭换着样地告诉他劈好的木柴、细树枝和秸杆怎么烧,烧出来的火力软硬大小怎么调节。
  秸秆烧出来的带着锅巴的米饭,柴禾焖得酥烂的冰糖蹄膀,带着松枝香气的清蒸剁椒鱼头,还有比野兔更肥嫩的麻辣家养兔丁,盛出来之后满室生香,都有种大饭店里也吃不到的山野清气。陆诏夹了一筷米饭,还没吃辣子就觉着眼圈涩疼,幸福又伤感地说:“我怎么觉着当客服比我当年考大学还难呢?”
  邵道长默默地给男朋友夹了一块盖满鲜红剁椒的鱼腮肉,回过头来安慰客户:“将来有一天你会发现,比起学习来,做饭才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了。”
  ……比起应付你们随时随地说来就来的闪光弹,的确是做饭更简单点儿。陆诏舀了满满一勺辣兔丁倒进碗里,低着头一语不发地往嘴里刨。
  他们包了农家院天天进景区练习,颇有几分山中无日月的感觉,陆诏都差点戒了网。可这里到底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有一天陆诏跟邵宗严打猎回来,忽然感觉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在远处悄悄低语着“陆氏集团”“真假太子”之类的话语。
  他终究还是做不到不理不问,找老板借了电脑自己查了一下,才发现陆竞私自转移公司资产的事已经彻底定案,被转移走的资产却有部分因为投资失败无法再追回。
  他的亲生父母卖掉了后来因为陆家扶持而扩张到几家联锁店的超市帮他弥补漏洞,可他在陆家贪的钱又岂是几间超市能弥补回来的?那些资金是抽了陆家一项极艰难才中标的一份政府工程的款项。如果陆竞当初没入狱的话,那份工程会由他自己在外面建的公司协助建好,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可他人一进监狱,那间公司的运转也就被逼停了,资金也被冻结,连带陆氏这边资金和人力缺口都堵不上,工程有几处偷工减料,验收时被人查了出来,陆家的声誉也陷入泥潭,股价足足跌了三分之一。
  受了这样大的损失,陆烨就更不能原谅陆竞了,想方设法让法官从重判处,恨不能让他一辈子都出不来。
  唯一的儿子又残疾又入狱,陆诏却有了一双健康的腿,杨健夫妻简直恨死了陆家,当场把双方关系好时打听到的一些关于陆家经营上问题都吐露出来,反诉陆烨偷税漏税、违法经营。陆竞自然也不会帮这个狠心送自己进监狱的人隐瞒,把自己多年掌握的企业黑幕都爆了出来,前脚入狱,后脚陆烨就也被公诉人告上了法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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