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生死信(前夫哥来咯)(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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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猫并不理她,仇红好奇更盛,它越躲她越勇,一边直起身子,一边伸出脸去。
  额头却撞到了一人冰冷的手指。
  她忙抬头,面前的人仍然沉默地站着,伸向她的手正干干净净地向上摊开。
  绝色美人啊。
  日影一点一点往东边移去。黄昏降下来,仇红仰头只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全然地叫日色融了去。
  有如神迹。
  仇红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听那人咳出一声,才缓过神来,视线下移,才发现他玉袖之下,十指上新旧交错的红痕暴露了个完全。
  那伤痕太突兀,本是汝瓷般青白纤细的十指,白白添了这横错的红痕,像是极好的画遭了刀割,突兀分裂,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眼。
  堂堂皇十一子,如何受了这耻辱之刑?
  他生母早逝,后宫之中无所依仗,抚养他的庶母心术不正,数十年无所出,一面假意逢迎梁帝,一面暗自将气撒在他身上。
  可她明明记得,那庶母早被宫人揭发,梁帝大怒,斥她毒妇,将她打入冷宫,从此不见天日。
  那他如今的伤,又是从何而起的?
  仇红径直站起身,一时有些六神无主,直到与他对上视线,在那道沉而温的目光下,终于勉强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但她来不及问。
  他一向来去匆匆,太医那儿要过了治伤的药便要走。随行的玳瑁往他怀中一蹿,最后冲她轻喵了一声,一猫一人便就此离了她的视线。
  那十指上的伤却烙进她心口,挥之不去。
  直到很久很久,他们二人互通情意后,宋池砚才松口,终于对她剖白。那日的伤痕,并不是何人施加,而是他,自己对自己的惩戒。
  那是贞徽二十三年。
  极难熬的一年。
  年初的那场雪下得极不逢时。秋夏相接时,长江之南发过一场蝗灾,杭州府呈报,江南的早稻几乎都被蝗虫啃了个精光。
  当地百姓北上逃荒,洛阳城惧内乱,紧闭城门不肯让百姓入城。入冬后,大雪封道,一路尽是上冻死、饿死的人,一时之间尸横遍野,灾民没有活路,甚至割私人腐肉而食。
  然而,朝廷根本顾不上这惨死的数万灾民。
  内忧至此,外患也丝毫不平。
  西南乱象乍破,本在两年前归顺后梁的吐谷浑卷土重来,在一夜之间纠结五万边沙骑兵,突破了关隘防线,不出半月,越州主城告急,血流成河。
  腹背遭难,风雨飘摇。
  偃月营死士八千无一人留驻云疆,皆披甲上场,驰援西南。
  那是一场仅仅一月,却叫人苦不堪言的熬仗,吐谷浑与后梁积怨已久,见梁军如见死仇,招招是殊死一搏的猛攻,即使不伤及后梁的根本,也要凭自己蛰伏已久的獠牙,生生从这已经风平浪静多年的帝国之躯上,咬下一块血肉来。
  西南关隘,顷刻间便成了吞噬人性命的修罗地狱,不见天与地,不分白与黑,深夜的寒风里翻滚着流矢的飞声,举目疮痍,火燎后落败的草灰卷尽风沙,哀嚎与恸哭都是血腥的滋味。
  此时,京中正覆雪,苍苍茫茫的雪影中,传信之人手执邸报,快马加鞭,行于宫墙之中孤寂的甬道。
  满朝文武提气以待,长颈相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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