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8)(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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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火经久不息,物资匮乏,九爷把钱和人脉都给了新掌舵人,自己留在山城极少露面。
  谢璟陪着九爷住在一座寺庙后面,每日清晨都能听到敲钟声音,从春到夏。
  九爷吃的药极苦,谢璟跟当地人学做点心,每天都做四五枚梅子饼送去,清淡微微酸甜的口味,九爷吃过药,会和他一起分着吃。
  后来病得重了,昏睡时间居多,偶尔起来还会咳血。
  谢璟无能为力,偏偏重病的人却反过来安抚他,手落在他发顶都有些力不从心,谢璟鼻酸,握紧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一侧,轻轻蹭了蹭。
  药渐渐不管用了,谢璟听人说了偏方,用匕首在右手手臂上割下一条肉,用来熬药。手臂伤口处缠了绷带,血浸出来一些,很疼,但他毫不在乎。
  初春第一天,九爷忽然精神好了许多,能坐着陪他聊天。
  谢璟惊喜万分,想推他出去转转,但又怕春寒,站起来又坐下,高兴地不知道如何才好。
  九爷招手让他过来,握着他的手摩挲几下。
  谢璟磕磕巴巴跟他说话:爷,你好些了是不是?我前两天刚去寺里求签,解签的师傅说万物更新,旧疾当愈,所求皆如愿
  璟儿,你听我说。九爷轻咳两声,低声道:人生很短,当有聚有散。
  谢璟眼眶发红。
  九爷靠近一些,额头抵着谢璟的慢慢道:过两日有商队来,你跟他们往春城走,或是继续往南,或是过海谢璟摇头,九爷却笑了一声,我已让步,原打算让虹儿来接你,带你去南洋。可我怕你挂念我,不舍得送去那么远。
  他轻轻碰了谢璟藏在袖中的手臂,隔着衣服也能摸到上面厚厚的绷带,若我离开,你不可再做傻事,不可伤了自己,也不许跟来。
  谢璟手臂很疼,可他心口更疼,像是被人用刀活生生挖了一个窟窿。
  大悲无声,他手臂颤抖着,却一声也哭喊不出。
  那是他以血肉入药,也无法挽留住的人。
  谢璟被梦魇住,一手攥着右臂,指甲几乎陷入肉里,越想挣扎越是攥得更紧,骨节泛白,掐出血痕,疼得头发都汗湿了贴在脸颊上。
  后面有人抱住他。
  谢璟忽然惊醒,反手按住:谁?!
  是我。
  谢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松开的时候额上满是汗珠,喃喃道:爷?
  是我。
  两声回答安抚了谢璟,他心口那还在砰砰直跳,疼痛的感觉未曾因为苏醒过来而减少一分,说话声音还有些哽咽,他握着九爷的手放在自己胸膛那,让他隔着掌心感受自己心跳。
  九爷探他额头,拧眉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去叫医生。
  不用,爷别走。谢璟翻身抱着他,埋头小声道:爷在这就行。
  我在这有什么用?九爷安抚他,我去让医生给你打一针,等退了烧,睡一觉就好了。
  谢璟摇头,身子微微颤抖。
  九爷不忍心,拥着他轻声哄道:是我思虑不周,璟儿害怕么?
  谢璟牙齿轻轻打颤:我怕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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