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6)(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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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输府的人在栾川附近留有据点,师昂一行先行于此。
  家主传信来,附近方镇能搬的救兵都找过,不过刘子阔说不下去,紧咬嘴唇竟咬破好大一条口子,腥咸的血随唾沫咽下往肚里吞,是有苦难说。
  洛阳乃军事要塞,却无天堑可守,秦军来势汹汹,几乎已是死城一座,别说朝中已持观望态度没有旨意,极可能弃城,就算有旨,落谁头上都是烫手山芋,十有八九是亏本买卖,那些花花肠子的大老爷们,岂会不知。
  周正当众拭枪,西关拳摩拳擦掌,看样子一些二个都想亲自上阵,双鲤被那氛围感染,也着急询问: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师昂转头同师旻问道:离这儿最近的是谁?
  师旻略一沉吟:雍州刺史杨佺期。说到这儿,他似想起一茬,伸手在怀中掏了掏,取出一封书信,令颜师叔他们也在洛阳,这是早上刚传来的信,信上说,秦军第一次攻打洛阳时,他就曾亲去杨佺期府第游说,此人倒是松口,不过却不肯损一兵一卒,而是转头向魏王拓跋珪求助。
  周正蹙眉:魏王伐燕,入主中原,正是如日中天的好时候,纵使真能来个围魏救赵,但求他出兵万一引狼入室他心中颤颤,不由望向师昂,寻求主意。
  师昂踱步思忖,半晌后道:要救洛阳已无路,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至于周裨将的担忧,不是没有,但若拓跋珪真坐地起价,强占洛阳,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燕国慕容氏并未灭绝,中山以北仍有势力,而往西,秦天王姚兴也不是酒囊饭袋,灭秦并非朝夕可为,两国皆与他大魏有旧仇,占着中间反倒左右掣肘,如果他够聪明,在一统北方之前,定然会先保全我们,以此作盟,截断剩余两国。
  双鲤松了口气:这么说他一定会同意!
  师昂没有答她,理是这个理,但他心中总惴惴难安,怕只怕拓跋珪这样想,魏国上下却不这样想,暗中还有阻力。
  信上可有说日子?
  师旻当即算了算:少说也有半月余。
  师昂脸色顿时难看,方才的推测只怕已成真。双鲤无时无刻不在偷看他,一点异样,立刻注意到,遂小声盘算:那个魏王我记得还挺讲道理的,这么久没见,难道脑袋给门夹,变蠢了?
  师昂目光扫来,她立刻闭嘴。
  等周正几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时,她悄悄往桌案前挪,想试着通过背靠的消息网,给公羊月去一封信,试图借他的手联络拓跋珪,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名义上的表兄弟,即便借兵不成,起码能探个口风,再者,她离开荆州多日,算算日子,老月和晁晨去长安时日不短,顺道道个安康。
  她才刚捉笔,刘子阔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大嗓门没捂住:写信?给谁写呢?可要区区代劳?
  双鲤的字说不上狗爬,但也称不上好看,在悬瓮山时,还曾被刘子阔说过一嘴。
  此话一出,谈话的男人们都扭头看过来,双鲤讪笑两声,心里只想把这小子的脑袋拧下来,但碍于不能像个泼妇骂街,于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神,准备胡诌个心不静,练字以平的借口。
  哪想到,周正这个一根筋会错了意,张口便道:小姐可是有妙招?想当年夫人也是神思慧黠,妙计频出,曾助沈将军屡破敌袭。
  双鲤干笑,心里想:我可谢谢您嘞,我这哪有妙计,拙计还差不多。
  师昂目光亦落了过来,偏偏还附和开口:此言当真?
  双鲤欲哭无泪。
  在师昂面前,她本就十分想自我展示,帮他大忙,现下又虚荣作祟,脑门一热,灵光闪现便拍板道:当当真,那甚么,魏王拓跋珪的身边铁定有许多双眼睛盯着,隔着千山万水想一步到位,自然难上加难,我们或许可以迂回从之,试试游说定襄公主,那定襄公主与魏王关系紧密,又是女中豪杰,若是他向魏王进言
  定襄公主?
  师昂意味深长看去一眼,那丫头正讲得兴起,根本无所察觉,是铁了心要将搬救兵这事办下来,竟又兀自夺笔,嘴里叨叨着:我来写信,我来我
  她哎哟一声,终于反应过来失言
  她是沈爰,流落南方,从未离开晋国,怎会和代国扯上关系,甚至还认识魏王的姑姑定襄公主。
  手头毛笔上的墨汁啪嗒滴在宣纸上,晕出花朵,她心里头慌乱如麻,下意识拿手去抹,抹完又往鼻尖上揉了揉,登时涂成了个花猫。
  我,以我的名义,或许好使,你们想,我与那定襄公主同为女流之辈,苻秦曾灭代,她身负亡国之恨,而我父辈征战,与那氐羌人有世代家仇,同病相怜,或许能将其打动。话已至此,若是突然收住,只怕更惹人怀疑,双鲤硬着头皮闭着眼胡诌下去。
  周正深信不疑,将两手交握,喜不自胜:沈小姐,你可真是天降福星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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