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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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惠大惊,怒而转向李芬,李芬见到父亲威严的眼神已经吓傻了。她双膝跪地,牵着其袖泪道:“父亲请原谅女儿,女儿实在不能看你铸下大错。”
  李惠到这时,才明白皇后为何会知道这件事,为何会招他进宫。李惠万没想李芬会如此背叛,他勃然大怒,挥了厚掌,一掌将女儿打的钗摇鬓散,歪倒在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谁教的你这样陷害自己的父亲!我李惠没有你这样猪狗不如的女儿。”
  李芬听到猪狗不如四个字,痛的大哭起来。
  在父亲心里,她终归是猪狗不如的。
  那一巴掌打的父女情分也尽了,将她心中一点隐约的愧疚之情也打的无影无踪。她大声哭泣嚎啕,哭声响彻宫殿。
  李惠看她还有脸哭,怒的更上去踹了她一脚,指着鼻子痛骂道:“李家要是毁了,就是毁在你这忤逆的畜生手上。你丧心病狂了,竟然伙同奸人诬陷自己的亲父!”
  到现在为止,拓拔泓一句话也没有开口说。李惠知道,他今日是不会开口说话了,一切都在皇后掌控中。他一腔怒火全发泄到李芬身上:
  “你说,你不惜天打雷劈,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图的是什么?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昏了头!没有你父亲,没有李家,你在这宫里算个什么东西!”
  不愧是李惠,这个时候,还是紧紧咬死自己没有下毒,丝毫不往套子里钻。一面义正言辞痛斥李芬伙同皇后陷害自己,一年言语威胁李芬:“没有你父亲没有李家你什么都不是。”神态没有丝毫的慌乱动摇,只见大义凛然的愤怒。
  若不是冯凭太了解他,见惯了这种人,只看他的反应,还真以为他是无辜的了。
  李惠有胆子,敢做这种事,就是不怕人揭发的。
  冯凭态度也很平静,她太了解李惠了,也根本没指望他能俯首认罪。冯凭道:“你谋害皇上证据确凿,你亲生女儿也愿作证。不管你承不承认,本宫今天都要治你的罪。”
  拓拔泓木然平静地看着,她站起身来,拖着曳地长裙,缓缓走向李惠。宦官捧着盘跟在她身后。
  那盘中用金杯盛着一盏酒,酒液在金色的杯壁中晃漾,呈现出璀璨动人的颜色。冯凭抬手示意那酒:“这是一杯鸩酒。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喝了这杯酒,此事只今日在场者知道,绝不会传扬出去。保全你国舅的名节,也保全太子的脸面。你不喝,那我便只好将你下狱,治你李家上下谋反之罪,派专人彻查此案,查个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届时昭告天下,将李氏一门抄家问斩。两条路,你选一条吧。”
  李惠冷笑道:“皇后今日摆明了就是要杀我,何必要苦心孤诣,找这么多借口呢。”
  冯凭眼神一凛,回头看他,口气已经是斩钉截铁:“你说的没错,我今日就是要杀你,两条路给你了,你选一条吧。”
  李惠恨道:“我李惠在朝堂混了半辈子,最后栽在一个妇道人手里。”
  他嘲道:“我死了倒没什么,我只担心我死之后皇后的安危呢。”
  他看了看那帘幕后,已经预料到拓拔叡已死,而唯一能救他的拓拔泓始终沉默。他知道他今日是别无选择了。
  就算他不肯喝,也逃不出这宫门去的。皇后不敢拿整个李家开刀,所以才让他自尽。
  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他看了皇后,又看向拓拔泓,正色其辞说道:“李惠今日服死,非是畏罪,非是伏法,只是为了我魏朝的社稷江山能够安宁。我死之后,但愿太子和皇后能够和睦相处,共同捍卫朝廷,不要再因我而生嫌隙。”
  “太子生母已死,而今我李惠也被皇后赐死,太子身边再无亲人了。皇后苦心谋划,等待多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切莫辜负老臣今日重托。”
  说完举起那酒,鹰隼般的目光冷冰冰地看着冯凭。
  他强作豪气干云,其实整个人都在颤抖,持着酒杯的手一直在抖。他几乎崩溃的想要逃跑了。然而皇后转头背对着他,不看他的表情,并看不到他任何恐惧。
  他惨白的脸色,颤抖的手脚,临死前的畏惧惊恐,连同皇后鲜丽华贵的衣裙,鼻梁的侧影,疲惫合上的双眼,她眼睫底下淡淡的青晕和右脸颊上的小痣……一丝一毫,全都落入了坐在座位上首的拓拔泓眼里。
  即将登基的新君,像藏在树叶底的黄雀,冷静而无声地看着这场螳螂捕蝉的大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惠身上,没有人察觉到他过分的平静以及眼中紫罗兰色的深邃。
  李惠手颤抖着,竟真的将那毒酒一饮而尽了。
  他牙关颤抖,酒水顺着嘴流下一些。
  酒真苦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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