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草木摇落露为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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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接过陈登递过来的信封到木然的走回营帐,封望已经保持坐在桌案前盯着暗黄色的信封发呆的姿势很久了。
  信封上面是封珩礼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珺王亲启”像带着炽热的温度一般吸引他,却又在灼烧着他的视线。
  忍不住一次次细细端详许久不见的字样,又一次次慌乱的移开目光。封望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不过是封珩礼的一封信罢了,又不是他真人在这里,你慌什么?
  咬咬牙,活动活动周身有些僵硬的四肢,才探身向前轻轻捏起信封,依着封珩礼的习惯从边角撕开,拿出信纸小心翼翼的铺在桌案上,深呼吸一口气后才鼓足勇气坐直来面对这封千里之外的飞鸽传书。
  其实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皇兄相信你。
  原以为会是滔天怒火充斥其间,以为会是他字字珠玑斥责自己任性胡闹的言语,万万没想到封珩礼千里飞鸽传书只为了送上这样力透纸背的两句话。
  封望握着纸张边缘怔怔的盯着墨迹发呆,任由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皇兄......
  这两日在军营,有人赞扬他年纪小魄力却不小,也有人质疑他不过是一句戏言,就连封珩新都在强调自己应该信守承诺担起责任。
  言语纷繁,但封望都当作是他的耳旁风而已。
  只有封珩礼明明知道的都不太真切,却选择千里传书只为一句我相信你。
  心里高兴得犹如吃到了最喜欢的桂花糕,眼泪却愈发汹涌。
  都说赶早不如赶巧。原本安静的营帐外脚步声突然嘈杂起来,有将士在封望的营帐前低声道:“珺王,主帅得到消息称蛮夷命今夜进行攻城,命我等前去布阵!”
  封望郑重的叠好纸张放进贴身的衣服中,胡乱抹了把脸应着,猛地站起身却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瘫坐在太师椅上,等缓过来以后冲着营帐顶傻笑,还幼稚的拍了拍衣服中的信纸,皇兄,机会来了,我一定会赢给你看!
  夜深了,凉城内一片寂静,灯火通明像往常一般却并没有人烟气息,封望负手站在围墙上,看着标识风向的三角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蛮夷王,不知道这一场瓮中捉鳖你可会满意?
  果不其然,子时的鼓声刚停,便听到策马而来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赶来,来了!封望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处的信,怎地今日右眼皮跳得如此厉害,觉得心里慌慌的。
  难道是瓮中捉鳖的计策会失败?
  一旁的陈登看着纹丝不动的城门,眼前亮亮的,隐隐能看到跳动着兴奋的火苗,随即挥挥手示意周围的士兵警戒,成败在此一举!
  伴随着蛮夷军嚣张的怒吼声,城门被轰的撞击至摇摇欲坠,封望前世和蛮夷打过交道,听得出那气壮山河的吼声里是怎样轻蔑的用语。
  在城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封望转身背对城内,一步一步从石阶上往下走。
  吼声掩过了踏在石阶上的声音,围墙上的主帅们紧张的盯着城内的局势,谁也没注意到身披长衫的封望悄悄离开。
  墨色浓重,城内已经能闻到浓厚的血腥味。
  封望心中一紧,血腥......
  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军营的营帐中,迷迷糊糊的撑起身,见到换上了白袍的封珩新背对着自己搞古着什么,一股浓郁的药味弥散在整个帐内。
  想叫封珩新,张了张嘴却没有声响传出,尝试着拼尽全力青筋直暴都没有办法出声,惊慌失措的推掉了自己的枕头,才成功引起封珩新的注意了。
  封珩新急忙冲过来,拍着他的后背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封望排掉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却只能见到封珩新目光躲闪,眉眼中透露出异样的神色。到底是怎么回事......
  愣愣的坐在床榻上,看着封珩新起身端来一碗药,白瓷碗里盛着味道刺鼻的苦涩,想接过却没有端稳,眼睁睁看着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裂开来,棕色的药汁溅了封珩新的白袍一身。
  神色木然的抬头看看封珩新,却看见往常一点灰尘在衣服上都受不了的老狐狸安静的看着自己,嘴唇动了动,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小九,皇兄在来的路上了。”
  直直的往后一仰,封望倒在床榻上拿被褥遮住自己的脸,封珩新什么都没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一般。
  这种避而不答的情况意味着要么是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么就是他不愿告诉自己,如果是后者还好,至少说明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导致的不能说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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