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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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静漪放下笔,笑说:“我不大擅长作诗,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妙句,还是不凑这热闹了。”原本么,她就不是个爱读书写字的人。她擅的是琴,而诗书则是三妹秋嬛的得意之处。
  孟桦笑道:“大小姐当真是谦逊!这佳句并非随时可得,大小姐不必着急,坐着慢慢想便是。兴许吃口茶,便能下笔了。”
  正说着,一旁的秋嬛已写好了诗句。姐妹二人坐的近,静漪侧头一瞄,只见上头写着:重瓣初成洛神女,绿艳芳娴似太真。我心应如花中蕊,静候青鸟衔朝霞。
  这并非什么出尘绝艳的诗,但后两句却稍有些逾越了,竟是假借传信青鸟之意,暗示自己已存男女之情。
  这样的诗,可不适合在如今的场合拿出来念。秋嬛这是急着想与孟家人搭上关系,颇有些剑走偏锋了。
  静漪顾忌着阮家的名声,侧声附至三妹耳边,小声道:“秋嬛,你这诗……怕是不大合适。咱们与孟家人,还未熟至那样的地步。”
  秋嬛愣了下。
  被静漪泼了盆冷水,她稍稍清醒了些,垂目一看,也确实觉得自己的诗不大合适。她咬咬牙,狠心另起一页,重新落笔。
  一边写,秋嬛一边在心底暗道:阮静漪这是急了。她得不到孟公子的青眼,又比不上自己能诗擅赋,只好这样对自己撒气,逼自己重写一首诗,免得夺走了孟公子的目光。
  这样想着,秋嬛轻轻哼笑一声。再看身旁的阮静漪时,神色颇有些同情。
  秋嬛的新诗很快写好了,小厮将两位小姐的诗歌收起,正欲送到孟老夫人处品评,外头忽然来了一个婆子,战战兢兢地说:“老夫人,宜阳侯府来人了。”
  听到“宜阳侯府”这个名号,孟老夫人狐狸似的脸陡然一僵。
  “快,快请阮家的小姐去后头休息。”孟老夫人刷地站了起来,手持龙头杖紧张地往门口去,“我去外头招待,你们务必要将阮家小姐们安置好了。”
  见孟老夫人这么说,阮秋嬛觉得甚是古怪:宜阳侯府的人来了便来了,干嘛要她们阮家人避让?又不是见不得人!
  但阮老夫人却是明白个中关节的:段准瞧上了静漪,想要纳她做妾。先时宜阳侯府打听到阮孟二家在相看,便放下话来,要孟家不准再打静漪的主意。
  如今,孟老太太是瞒着宜阳侯府,以赏花的名义请来了阮家的祖孙。这样的阳奉阴违,要是被宜阳侯府抓到了,那可就玩大了!
  因此,阮老夫人很配合地站起来,要领着两个孙女到后头去。
  可惜的是,老夫人才站起身来,外头就传来了段准的声音:“孟老夫人,府上这么热闹,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堂上众人的表情皆是一僵。
  下一刻,段准便一撩袍摆,自如地跨进了门槛。他着一袭玄色滚金边长袍,腰系双佩,襟浮银丝,人甫一走进来,便有一种羽箭张弓的气魄,叫人不由自主地低了头。更别提那双漆黑的眼,沉愔愔的,仿佛一汪深潭。多看两眼,便生出畏惧来。
  “小…小侯爷怎么这就进来了!也不等老身亲自去迎接您,倒显得我们孟家不知礼数了。”孟老太太的面色颇有些尴尬,又连忙吩咐丫鬟,“还不快给小侯爷上茶?”
  段准负手一笑,说:“孟老太太是长辈,岂有劳烦长辈的道理?我不在乎这些虚礼,便自己进来了。”说着,他的目光斜斜一扫,落到了阮家姐妹的身影处,“这么热闹,是在做什么?”
  孟老太太连忙挡住了阮家姐妹,赔笑说:“老身与阮家的老夫人是手帕交。如今家中牡丹开的正好,我惦念从前的姐妹之谊,便请阮老夫人过来赏花,两个老婆子热闹热闹。”
  “原是在赏花啊!”段准做出恍然大悟的形态,“我看孟家公子和阮家小姐都在,还以为是在相看妻室呢。我这么贸贸然闯进来,不会坏了一桩媒吧?”
  孟老太太心底咬牙切齿:这可不是坏了一桩媒吗!
  但面上,这狐狸似的老太太却笑得客客气气的:“哪里的话呀!我们今儿就是赏赏花,不做别的。小侯爷来了,蓬荜生辉呢。”
  “是么?”段准似笑非笑地坐下了。
  他坐的位置,恰好在阮静漪的对面。阮静漪一抬头,便能看到他那张如沐霁光的面庞,还有问罪似的视线。
  他的目光里,似乎写了一句话:你怎么敢背着我出来相看夫婿?
  不过,阮静漪倒是一点儿都不心虚,也没被段准凶巴巴的眼神吓退。横竖她就没想过要嫁给孟家人,碍不着段准的计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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