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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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红萍脸上嘲笑的表情更甚,眼里的笑意几乎漫出来,她笑嘻嘻地回嘴,“儿子都三岁了,有没有那本证,有什么要紧?再说了,咱们陈总这几年,身边除了老板娘,又没有别人,照我说,那个名分啊,就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杨妮儿简直一头雾水,“又没有别人”五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她心上,她茫茫然看向杨宝莲,眼里写满问号,难不成,这杨宝莲,同陈拓没有其他关系,就是简简单单的老板和秘书?
  第19章 悬崖上的残松(二)……
  “小肥羊火锅”之旅后,杨妮儿同杨宝莲和郑红萍相处融洽,除了杨宝莲对陈拓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占有欲,而郑红萍则喜欢炫富到有些病态,这算是两个人各自的雷区,杨妮儿默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小心翼翼地避开。
  陈拓或许对杨妮儿放下了稍许的心防,杨妮儿拿回借条后的第三天,陈拓去“中山大厦”的工地视察,杨宝莲嫌工地灰尘大,垃圾遍地,寻了个借口不肯跟去。
  郑红萍自诩“富婆”身份,更是绝不会沾染,两个人不谋而合,一同将眼睛转向了杨妮儿。
  杨妮儿却是求之不得,陈拓从办公室出来,看见是她跟在身后,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没多说些什么。
  司机老刘一向不多话,车子弯弯绕绕,很快便到了工地,项目负责人钱永胜出来迎接,一人发了一顶黄色的安全帽。
  杨妮儿把头发盘起,早春已过,天气有渐暖的趋势,工地上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鸣声和飞扬在空气里的粉尘,钢筋铁架暴晒在日头下,浓郁到化不开的黄沙混凝土的味道充斥着嗅觉,杨妮儿跟在陈拓的身后,一步步爬上赤铜色的脚手架,不知从哪里传来空洞的钢琴键被压到的巨大噪音,杨妮儿拉着扶手,悬在半空,极目远眺。
  远处是绵延几公里的中山路,低矮的平层建筑充斥在视线里,灰色和土黄色的屋顶,因为春天少雨的缘故,雾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层面纱,再远处,是曾经的护城河,如今干涸重建后的“西宁市博物馆”。
  杨妮儿没有在这样的高处窥视过这个城市的一角,她是那只挣扎了二十四年的蝼蚁,她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曾经有过很多幻想,后来统统破灭。
  脚手架上的温度,让她额头浮现一层薄汗,或许是杨妮儿停在那个位置太久,陈拓单手拉着脚手架,微微俯身,冲她不耐道:“要是害怕,就下去。”
  杨妮儿抬头,太阳金色的光晕,晃得她有一瞬间的眼盲,巨大的黑色阴影里,陈拓的脸却始终清晰。
  他的眉毛,他的唇,还有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一切慢慢淡去,只剩下那张脸,专注地瞧着她,只瞧着她。
  杨妮儿眯着眼,在巨大的轰鸣声和金色和黑色交杂的光斑里,她抬起手,放在额头上,遮住一些阳光,好让陈拓看清她。
  她答非所问,她冲着陈拓说:“你以为我乐意过这样的日子吗?”
  “我只是不甘心。”
  后来,他们爬上楼顶,那是一栋十二层高的建筑物,逼仄压抑让人想起长长的黑色火车隧道的电梯井,将他们送上来,又咔嚓咔嚓地放下去,风将他们的衣角带起来,是春天的阳光的味道,他们站在最高处,靠得不近,也不远,她听到陈拓同她说。
  “这将是西宁市最高的建筑物,这个小区,一共十八个单元楼,三百二十二户居民,未来的西宁市,是房地产的天下,什么歌厅,酒店,饭店,以为是当红产业,死死拽在手里,有什么用。”
  杨妮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能够并肩站在他身旁,已经足够,她想了想,勉强接话,她说:“我从前只知道,单位分房,我们孤儿院的老师,还有澡堂子的老板娘,哪怕是金碧辉煌的amy姐,总经理办公室的红萍姐,她们住得房子都是她们老公单位分下来的。”
  陈拓侧眼睨她,竟然带了些和煦的笑,那个笑容里,是笃定和自得,“福利分房的时代,很快就要结束了,再过两年,是商品房的天下,中山路的地段,纵贯整个西宁市,你看那边,正在兴建台湾出资的大型超市,还有那边,是购物商场,你脚下这块土地,不出三五年,将会是最炙手可热的地段。”
  陈拓难得话多,或许是那个高高在上一览众山小的位置,给了他说话的欲望,他用食指弹了弹杨妮儿的安全帽,留下一长串的回音。
  陈拓说:“杨妮儿,有没有钱?最小的一套房子,六万块就够了。”
  他伸出大拇指和小手指,在杨妮儿眼前晃了晃,“有吗?”
  杨妮儿摇头,“没有。”
  陈拓“啧”一声咋舌,“你看你,一看就是没有福气的面相,以后你会知道,今天,你错过了什么。”
  杨妮儿自嘲地笑,“等我知道了,我也不会后悔,我从来就没有福气,从前没有,现在自然也没有。”
  或许是她淡定笃定的神气吸引了陈拓,他在阳光里有些微微的晃神,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天空晴朗的一碧如洗,空气干燥,呛着烟尘味儿,视线可及的主街道上,几百年历史的老槐树,泛着青绿色的树冠,一切都如此平静祥和,以至于许多年以后,杨妮儿还能回想起那一天的味道,带着甘甜,历久弥新。
  第20章 悬崖上的残松(三)
  杨妮儿是在上班的路上,被几个彪形大汉捉住,塞进面包车里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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