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桶 第三百一十六碗 千军万马避白袍(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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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轼率八百骑击溃吐蕃数千叛军,消息传回成都,西京震动。呼延灼坐立难安,首先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威王殿下,倒是听说过他是学武出身,还是韩毅的关门弟子,可万万没有料到,头一次上战场就搞了一个满堂红。
  其次,他开始担心王轼安全,天子的亲弟弟,万金之躯,如果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出了任何差错,那责任肯定是要落在自己身上的。不要看耶律太妃在朝中翻云覆雨,可她毕竟不是皇帝,一位亲王的分量呼延灼还是明白的。
  有鉴于此,他开始动摇,是不是要发兵攻打。可这样一来,就违背了耶律太妃的意思,不好交待。一时之间,难以决断,正当此时,军中斥候上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因为数千人的先头部队被王轼击溃,导致吐蕃叛军凶性大发,集结了近万正规马步军准备拦截王轼。目前已经行进到波窝地区,正面王轼所部。
  八百骑对一万大军,这恐怕是民间演义才能看到的场景。威王殿下有难!
  呼延灼不敢再耽搁了,如果王轼战死沙场,自己掉脑袋倒不至于,但最少也是刺配充军。征战一生才有如今的地位,哪肯轻易放弃?这时候,他也就顾不得耶律太妃的提拔之恩了。
  大燕建康三年八月末,呼延灼以西南行军元帅的身份发布命令,集结七万精锐的川军滇军,准备开赴前线作战,同时知会镇守广西多年的杨效祖,严防周国趁机作战。
  然而此时,王轼带着他的卫队已经打到波窝地区以东不到百里的地方。一路过来,部队已经适应高原反应,他们打了大大小小六仗,六战六捷,却只伤亡了十多个人。王轼每战必身先士卒,带头冲锋,表现出了一个杰出将领所应该具备的品质。
  因为作战之时,白袍白马,头戴面具,再加上凶悍异常,吐蕃叛军竟认为此人怕是凶神化身,不然,何以数百人马长驱直入,打得各路军队接连溃退?而他的部队更是神勇无比,战事一起,没有任何犹豫,集体冲锋,争先恐后,八百机动性极强的骑兵常常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且气势完全压倒对方。打到最近两三仗,吐蕃军队简直可以说是望风披靡。
  一看到骑白马,穿白袍,使铁枪的燕军将领冲过来,不管是首领还是士兵,掉头就跑。军中纷纷传言,燕军来了白马神军,勇不可挡。
  不过,这世界上不信邪的人从来都不少,在逻些城围困大燕守军的叛军首领听闻此事,派出自己麾下最勇猛的战将,带领近万剽悍的马步军前去拦截,严令务必击溃所谓的白马神军,若得擒得那戴面具的燕军勇将,不管死活,重重有赏。
  王轼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十几倍的敌人,而且已经不是再是先前那些没有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乌合之众。此时的他,正高歌猛进,带着他的八百骑势如破竹般冲向逻些城,甚至打算在布达拉宫前检阅军队。
  “殿下,几天以来,我们大大小小打了六七仗,士气倒是高昂,但将士们毕竟是血肉之躯,如今已是人困马乏,是不是可以歇息半日再前进?”辛充疾跟在王轼身边,短他半个马头,小声问道。
  王轼勒住了战马,取下面具,露出那张英俊绝伦的脸庞来,回头看了一眼部队,的确有些疲态。韩毅教过他,带兵的人,注意两个细节。让士兵吃饱饭,睡好觉,部队就能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也罢,连日血战,将士们也累了。”语至此处,望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小山丘,正想下令过去依山歇息,心中一动,若在山上歇息,万一敌兵忽至,重兵围困,断我水源,岂不插翅难逃?遂命原地停下,也不解鞍,随时准备应变。
  八百壮士,可谓燕军之中最为精锐的部队,他们来自全国各卫,都是百战余生之辈。此次跟随王轼,从成都出发,一路打到这里,势如破竹,可以说是创造了燕军新的历史。从宋军到燕军,一直以大规模骑兵军团作战为主要风格,动辄集结数十万大军,轰轰烈烈,象这种数百人以小搏大,还是首次。
  “王爷,喝水。”辛弃疾将一个水袋递给王轼。打量着自己这位同门师弟,他也不禁叹服,自古英雄出少年,才二十岁就敢带着几百人长驱直入,且每战必胜,实在是让许多用兵名家也自叹不如。
  王轼一边喝水,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地势,此处地势平坦,除去前方那小山之后,完全是一马平川,进退自如,正是极适合骑兵作战的环境。
  “山上派两个岗哨,别让人包了饺子还不知道。”王轼将水袋扔还给辛弃疾,原地坐下。他也是血肉之躯,连日作战,疲惫不堪,需要休息。两名士兵上得前来,替他卸下铠甲,摘掉头盔,虽为男人,也不禁多看两眼,世间怎会生出如此美男子?
  天色渐暗,王轼实在困乏,用铠甲作枕,小睡起来。虽然接连打了胜仗,可他开心不起来。外患还是小事,现在国家最严重的问题,还是内忧。父亲龙御归天,国家再也没有一个能够震慑群雄的领袖,大哥为人宽厚,处处都想息事宁人,耶律太妃老谋深算,咄咄逼人,大哥不是她的对手。父亲在世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朦胧之际,似已入眠,恍恍惚惚来到一处所在,竟是十里连营,但见旌旗飘扬,刀枪林立,铁甲骑士,往来纵横。高台之上,一人身着龙袍,威风八面,手执令旗,左右挥舞,场下健儿往来如梭,高声呼喊,正是先帝王钰。
  一个冷战,王轼醒了过来,看天色时已渐渐暗下,猛然回头去看山顶之上的岗哨,幸好还在。稍微松了一口气,正待再睡一阵。
  “王爷!”一声惊呼,王轼条件反射般跃了起来。一路疾奔上山,一名士兵手指正前方对他说道:“您看!”
  不到一里之外,但见人影幢幢,从左到右,绵延数百步,前后相隔近千米。看这阵势,恐怕是一万大军!八百壮士全都惊醒,辛弃疾飞奔上山,立于王轼右侧,看到敌人人多势众,脸上神情越发凝重。
  “下马!藏起来!”王轼反应极快,这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距离稍远已经看不到人。敌人未必就发现了我们,可能是对方碰巧也来到此处。
  原地伏下,王轼暗思,兵力相差太悬殊,如果正面冲突,定然全军覆没,如果掉头逃走,人困马乏,若被追上,不堪设想,这可怎生是好?
  敌人大部队突然停止了前进,王轼这边几人心中一紧,怎么,发现我们了?
  看来担心是多余的,对方停下来之后,开始安营扎寨,依这样子似乎也是要宿营了。王轼等人齐齐松了口气,要是真被对方发现,恐怕这八百骑真得马革裹尸而还了。
  有句老话叫“天不遂人愿”,正当他们暗自庆幸时,就看到一队约莫百十来人的队伍往这边过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也巡哨的,而且方圆几里地,就这么一个小山头,在此处看得最远。
  “王爷。”辛弃疾轻轻唤了一声。
  王轼毕竟是头一次上战场,也有些着急,如果被对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可逃又逃不了,藏又藏不住,这真叫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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