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曜容华 第22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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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卿看他。
  洛远安继续道,“你肯定想问,邵泽志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你不妨在想想,涟韵会答应朝中立储,是迫于朝中压力,也因为西秦周遭虎狼环伺,她身子日渐撑不住,膝下又没有子嗣,东宫悬空,一旦她驾崩,国中因为储君之位生乱,就给周遭诸国可乘之机,所以涟韵没有办法,必须要立储。但一提到立储,各个世家就如同蛀虫一般,蠢蠢欲动,就像刚才同你说的,手段层出不穷,利益之下,沆瀣一气,也极尽手段,逼涟韵将宗亲贵女纳入立储的候选之中,也早就媾和在一处,无论是几大世家中谁支的宗亲贵女上位,几大世家都连成一气,利益共享,在这种情况下,涟韵面临两难抉择。照他们说的做,储君能定下,西秦安稳,但皇权再次被架空;不照他们说的做,就会面临涟韵和世家在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正面冲突,之前我还是想简单了,直至生辰宴上,涟韵将这几大世家连根拔起,我事后才想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涟韵这么为难,因为,如果那个时候提前冲突,她还没有布局好,会功亏一篑。所以,她既怕功亏一篑,又怕万一她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就驾崩,正好给了几大世家可乘之机,故伎重演。而就在这个时候,邵泽志出现了,他给涟韵一个提议,先将计就计,顺着这几大世家的意思演下去,将宗亲贵女纳入储君的候选,不提前同这些世家冲突,同时,也着手做掩人耳目的事,譬如,定下的是某家的宗亲贵女,而后,忽然出了意外‘病故’,这个时候,储君之位就顺理成章从宗亲贵女手中,到她家中的兄长或族弟身上,这样的将计就计,可将皇权保留,又可麻痹这些世家,因为这些世家想到的,最多是如何控制被立为储君的贵女,不会想到还有后手,这样就拖延了时间,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这样的宗亲,一定要是没有同世家媾和,也一定愿意忠于天子的,邵泽志提到了淮阳郡王府。”
  涟卿微讶,到现在,才真正明白了一切发生的源头,其实都来源于此。
  “邵泽志的孙女,是涟宋的未婚妻,有这一层关系在,所以邵泽志提起淮阳郡王府就在情理之中,而你,也是这个时候走入涟韵视线……”
  第148章 皇储
  所以,是邵泽志的缘故……
  洛远安的话,让涟卿意外。
  涟卿也在思量洛远安话里话外的可信度。
  洛远安人已经在皇陵,过往于他而言都已经过去了,他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会编造这些。
  陈修远教过她,站在上位者的立场上去想一些事,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也会想得通透。
  这件事中,她如果站是在的淮阳郡王的女儿,涟卿的角度,的确是匪夷所思,难以相信;但她如果站在天子的角度,尤其是当时内忧外患,朝中和世家都在给天子施压,天子既不能实质上退让,又不能直接针锋相对,让多年的隐忍和布局功亏一篑,所以,她只能选择缓和矛盾。
  站在天子的角度,她是会对邵泽志的提议动心。
  至少,是谨慎思量……
  “我说的,陛下信吗?”洛远安果真问起。
  他之前就同她说过,有时候不知晓,反而比知晓更好……
  是她自己想知道的。
  那再残酷的真相也好,推测也好,她都只能接受。
  涟卿也回过神来,收起思绪,“有一条我不信。”
  洛远安看她,“哪一条?”
  涟卿轻声道,“我不信,天子听从了邵泽志的建议,让我“病故”。”
  洛远安沉声,“为什么?”
  涟卿低声道,“天子其实比旁人都更知晓一个女子的不易,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孩子成为牺牲品,像她当年那样。”
  洛远安眸间微滞,没出声了。
  涟卿继续道,“邵泽志的提议是戳中的姑母的心思,姑母即便听了他的建议,也不会真让我“病故”,但会让我隐姓埋名,至少,要远离西秦。所以,无论是淮阳郡王府是否值得信任有待考证,还是这件事如果要这么做,她一定要同我爹娘说清楚,还是我的两个兄长里,谁更有帝王气度,她都要亲自验证,所以,她一定要见我们兄妹三人,并且,一定要见我爹娘。所以,我娘那个时候会忽然让二哥带我去见外祖母,其实是想让我远离西秦时,能有依靠,她和爹能想到最好的依靠就是外祖母和我姨母,所以,但是姨母生辰只是幌子,爹娘真正的意图,是想让我去到外祖母和姨母这里,见他们,如果真的有那一日,至少不会再慌张。而那一趟回西秦,大哥就接我和二哥去了京中,也就是,姑母除了淮阳郡王府,心中还有别的人选,但她都要单独见过,确保未来的储君是她想要的,也确保,未来储君背后的宗亲家族是不会向世家折腰,是有血气的,所以,我和大哥二哥先去了京中,但等我同大哥,二哥回到家中的时候,家中说爹娘外出访友去了,中秋都没回来,所以那个时候,爹娘是去见天子和上君了,是吗?”
  涟卿说完,目不转睛看他。
  洛远安颔首,也不隐瞒,“是,你说的没错。”
  涟卿轻抚的没好想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停下的,虽然这些她早前都想过,但真正窜在一处的时候,却又如同重新经历了一次漫长和揪心。
  脑海中,还是她和大哥、二哥三人马车去京中的场景,三个人都说着自己不想做储君,然后她说她要表现得最明显,直接让天子厌恶;二哥说,那他只有不学无术,完全无法胜任一个储君的职责,自然而然就排除在外;最后,到了大哥这里,大哥笑着叹气,你们两个都如此,我再添油加醋,旁人会怎么想淮阳郡王府,你们两个就胡来吧,我这里还需仔细着,别给爹娘添堵……
  当时,他们兄妹三人在马车中哈哈大笑的场景,她眼下还记得,也到眼下,还记忆犹新。
  那时他们兄妹三人,还全然想不到后来会发生的事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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