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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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宿舍每日相处的三个舍友,后来和顾清溪保持着不错友情的也就是彭春燕罢了。
  顾红英眸中有着黯淡的挣扎:“清溪,我,我该怎么办……”
  顾清溪默了好一会。
  现在的顾红英重新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她处于纠结徘徊中,她需要一个外力来推她一把,帮她做一个抉择。
  顾清溪望着顾红英,神情轻淡:“也只剩下一年半了,熬一熬,也许就熬过去了,放弃了,那就是永远没机会了。”
  说完这个,她就走了。
  上辈子她帮了顾红英,顾红英开始自然是感激,她说顾清溪是她精神上的依赖,她要跟着顾清溪一起努力考大学。
  后来顾清溪没考上,顾红英考上了,顾红英再看顾清溪,那就仿佛这辈子才认识顾清溪一样,好像终于看清楚,身边的人不过尔尔。
  重来一次,顾清溪没那种真情实感去劝别人,却也不忍心落井下石鼓励她去嫁人,只是淡淡一句,剩下的交给她自己吧。
  一个人走在路上,脑子里还是不由去想,如果顾红英就是那个替了自己高考成绩的人,自己就是养虎为患。
  不过复又一想,至少现在还没发生,她不可能在别人站在悬崖边徘徊的时候把别人往坑里推。
  人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了。
  走出县城后,便见路上三三两两的,都是低着头费力地走,还有骑着洋车子的,噗通噗通地摔。
  顾清溪用戴着手套的手擦了擦鼻子,鼻子酸疼,两只脚也仿佛结冰了一样,没有知觉。
  她寻了一根木棍,艰难地走在这布了一层冰的路上。
  越是往家走,这路越窄越难,来往的行人就越发不见了,偏偏这个时候天又阴了起来,冬日凛冽刺骨的风铺天盖地而来,银灰色的云在上方涌动,暗沉沉地压下来,而田野里回想着的呼啸声,更是让人心里发毛,仿佛世界已经是末日,而自己是孤独地落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人。
  风越发肆虐,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剑,身上的棉袄根本无法抵挡这些,顾清溪甚至觉得自己身上好像什么都没穿,就那么直面这刺骨的风,脸上更是疼痛难忍,喘气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拼命地裹紧了棉袄,在旁边哆嗦着捡了一些枯枝来绑在收纳布鞋上增加摩擦力,之后便试着跑起来。
  这样竟然真得有效果,并不会摔倒,而且人跑起来,便不会那么冷了。
  谁知道这么跑了一段后,那树枝到底是不顶用了,脚底下一滑,她整个人几乎飞起来,收势不住,直接擦倒在了路边。
  道路边是一条沟,夏天估计是用来给旁边庄稼浇水灌溉的,现在里面堆满了枯叶和雪的混合物,那些都已经上冻了,刺得人手脚生疼,是浸入骨髓的冰冷。
  顾清溪躺在那里根本没法动弹,冷和痛犹如薄丝一般伸展在浑身各处,稍微一动便牵扯着各处的筋脉。
  这里竟然是一片乱坟堆,枯枝败叶,老鸹发出凄厉的嘶鸣声,顾清溪的脸紧贴着沾了冰碴子的枯叶,静默地听着风声,风回荡在田野间,怒吼着要将人撕碎吞噬。
  顾清溪突然有些泄气,也觉得委屈,她不想动了,想躺在这里哭。
  好冷,冷得浑身打哆嗦,肚子里也饿起来。
  其实她的粮食根本不够吃,一直都只能吃七分饱,不过想着自己是姑娘家,又不需要那么多体力,自己可以忍一忍罢了。
  毕竟家里光景实在不好,爹娘供自己读书,其实已经给家里不少负担了。
  想到爹娘,她到底是咬牙挣扎着爬起来。
  爹娘嘴上不说,眼里都是期望,便是嫂子那里,供着这个小姑子上学,心里还能没个念想。
  她如果能考上大学,一切顺遂,家里有个指望,一切也许就能慢慢地扳回来,她就这么倒在这里,那重活一辈子为了什么,为了让爹娘遭受丧女之痛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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