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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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春的笑容浅了些,旋即又灿烂起来,说:“我听闻颜兄是从大梁来的,家世显赫,乃大梁名门望族颜氏的嫡子。”
  “天下疆场,生是血肉死是草芥,哪分什么名门什么望族。”
  季春的眼珠微微一震,嘴角渗出一丝钦佩,“颜兄好眼界,在下受教了。”
  颜沉故作谦逊,已经做好准备目送他离开,可是这人又说话了,还挪近一步。
  “颜兄今日迟了这么久,是因家中有事耽搁了吗?”
  颜沉身体一凛,想起将才的胡思乱想,呼吸紊乱了些,舌头也似打上结,找不到说辞。
  季春并不等他答话,自顾说:“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兄乃将才,断不可纵恣于曲径隐间。”说罢合手请退。
  颜沉僵在原地,眼前有些昏花,看来他不光纯贞美名没了,还成了众人皆知的风流欢客。虽然是天地相倾般的转变,但为何心中有一丝丝窃喜?
  这日沃公府里又散得早,颜沉急着回家,进门前却忐忑了。跨过门槛后,没看见那缕妙影,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玉姐在哪?”颜沉问。
  “玉姐——,少主问你在哪儿——!”寄生突然伸长脖子大喊,没隔多久,院子里面传来玉姐的大嗓门:“屋里——!”
  “少主,玉姐在屋里。”
  “我听到了。”颜沉揉揉耳朵。
  玉姐在自己屋里做手工活,林琅也在,倚在旁认真学习。她仍旧穿着昨夜的宽大旧衣,微垂着娇俏的小脸,时而蹙眉苦思,时而掩嘴嫣然,乌黑的长发已盘起,露出雪白的脖颈,一枚红艳的花瓣在领口处忽隐忽现。
  “少主来啦。”玉姐先看到颜沉,平平地点头招呼。
  林琅却像兔子一样受到惊吓,脸蛋瞬间冻住,噌一声站起,唯唯诺诺地抓着衣角。随后发现站着不该,通一声跪下,颤抖着说:“奴婢林琅,见过恩公。”
  “起来起来,这家里从来不行跪礼。”玉姐又抢了颜沉的词,放下绣棚把林琅扶起。
  起身后的林琅脸色苍白,气息不顺,拉住玉姐的手微微说:“恩公跟玉姐有事要谈,奴婢先退下了。”
  她慌慌张张走向屋门,却发现颜沉颀长的身子把门全堵了,左右探试,竟找不到钻出去的空隙。
  “恩公……”
  又是那声似哀似怨的羞吟,仿佛回到昨夜的床榻……颜沉心尖一颤,挪开身子,女子顿时像一只燕雀飞出了门。
  “少主有事找我?”玉姐看着痴痴的男人笑。
  “嗯,确实有一事相问。”颜沉不自然地踱到林琅刚才的位子上坐下,犹豫地摸着下巴,不知该怎么把落红一事委婉隐晦地问出来。
  玉姐见他可能还要想个半晌,开口说:“不如我先说个事?少主,林姑娘你就留下吧。”
  “嗯?”
  “林姑娘把事情都跟我说了。她拉住我哭了一早上,说少主肯帮她父母入土为安,是天底下最仁厚的德行,一定要报答,可是她一无所有,只有这具身子,冲动之下做了昨晚的事。”
  “她都跟你说了?”颜沉有些不悦。
  “不说我们也听到了。”玉姐挑了挑眉,“可是醒来后她非常后悔,想必少主也发现了,林姑娘不是处子。”
  啊,看来落红一事不用问了。
  “林姑娘很后悔,因为她在报恩中藏了私心,她想留在这里做牛做马,死也不愿再回到城外,被那些不人不鬼的恶徒强迫侮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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