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蔺昕回家休息了一晚上,就拖着行李和薛斐去了一个位于西南腹地的疗养院。
  那个疗养院是针对精神病人的高端疗养院,位于山水环抱的某自然景区。无论是环境还是设施,以及医疗人员的专业程度服务态度,都是顶尖的。不仅是华国,世界各国都有富人光临这个疗养院,将精神有问题的亲人送到这里,接受治疗和调养。
  看着目的地,蔺昕心中有些猜到此行的目的了。
  薛斐在车上苦笑道:“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我带你去看谁了。你现在拒绝还来得及。”
  蔺昕道:“为什么我要拒绝。”
  薛斐没有说话。
  为什么?因为要去见的,是差点害死你的凶手啊。
  虽然你现在醒来了,活的很好,但曾经的苦难,不是说抹平就能抹平的。
  可这个人是他的母亲。即使这个母亲给他的痛苦远远超过了温暖,甚至伤害到了他最爱的人们,唯一给过他家庭温暖的人们,但他仍旧放不下这个人。
  薛斐看过一些心理分析,也见过心理医生。有些人,越缺乏什么,就越期待什么,特别是在亲情方面。正因为受到的来自父母的爱很少,就更期待来自父母的爱。
  就像是他年幼的时候,明知道母亲眼中只有父亲,没有他这个儿子。他仍旧会为了母亲的一句夸奖,坐在琴房里,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练得双手手指磨破了皮,血结成了疤,最后形成了硬茧。
  母亲疯了,他赖以栖身的唯一温暖之处也毁掉了。
  他觉得,他该是恨母亲的。
  虽然明知道或许痛苦的根源是那花心的不负责的父亲,但他不可抑制的更憎恨母亲。
  大概因为孩子的是非观十分薄弱,父亲虽然不负责虽然花心,但是对他是真的好。母亲则给予他的伤害最多。
  长大之后,是非观强烈些了。他对母亲的憎恨渐渐减少,知道母亲身不由己,她精神出问题了,这不是她的本意。
  他开始疏远父亲,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他渐渐的在梦中,回到童年的那间琴房。虽然那时候很辛苦,辛苦到痛苦的地步,却是他和母亲的众多记忆中唯一让他感到温暖和“幸福”的。
  他可以看到母亲的微笑,可以听到母亲的夸奖,可以感受到母亲揉着他头顶的温暖的手。
  这时候已经是一个成功的跨国集团执行总裁的他,好似又回到了幼年的时候,他心里忐忑,他惴惴不安,他拼尽全力,只希望母亲的视线多停留在他身上哪怕一秒。
  求求你看着我,求求你爱我。我的母亲。
  醒来之后,他只觉得这种心态恶心,他心里充满着罪恶感。
  薛斐觉得,他还对母亲有期待,就是罪恶的。这个女人毁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毁掉了对他最好的那个家庭。曾经会拉着他衣角甜甜的叫他哥哥的孩子还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可怕的管子,已经躺了很多年。
  和他没有血缘,被他叫做爸爸妈妈的夫妻日日为孩子哭泣,曾经会和他争抢弟弟的好友变得偏激而阴郁。
  这都是他母亲的错。
  不,他母亲精神出问题了,这错不在他。是他父亲的错。
  可在他出生之后,他的父亲已经没有出去花天酒地了,母亲精神出问题是她自己疑神疑鬼的原因,父亲好似也很无辜。
  其实……是自己的错吧。
  本来该死的是自己,是蔺昕代替了自己。
  当他穿着小一号的扣都扣不上的衣服和像是七分裤的运动裤,害羞的躲在门后不愿意出来的时候,穿着宽大的衣服,挽着袖子和裤脚,带着鸭舌帽的蔺昕笑着迎向自己的母亲,叫了一声“妈妈”。自己的母亲弯下身,将蔺昕抱了起来,笑得十分灿烂。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