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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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绘根本没把顾愈那几句讨教棋艺的话放在心上,这时突然见着他,只觉得太阳穴一鼓一鼓跳着疼。
  宋绘防着他翻窗,拉着窗棂不放,“我今日得替我祖母抄经,可能没时间与公子对弈。”
  她穿着一套嫣红色的软绸袍子,湿润的头发披散着,碎发别在耳后,露出月牙色的耳廓,眼睛微张,神情中带着警惕和抗拒。
  顾愈非但没被激怒,反而因着她除了假笑以外的模样,心情愉悦了几分。
  “你开窗便是,我今日来是有事和你说。”
  宋绘不喜这样被动的局面,她鸦青色的睫轻扇了扇,推拒到:“那劳烦公子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可好,我该用饭了,若这时不让丫鬟进屋倒惹了怀疑。”
  商贾家罢了,还没资格让他登门拜访,不过是两人相交,无须让多余人知道,宋绘这番处理倒和他想法不谋而合,但这话由宋绘说,那就让顾愈不痛快了。
  他面上的笑收了收,应了声“可”。
  宋绘没留意他的神色,听到他应答后关了窗。
  寺庙的斋饭极为简单,一碗粟米熬出来的粥,配上几碟酱、菹便是全部。
  宋绘用完饭,天还没黑。
  她坐回案边继续抄录佛经,边分神想着顾愈此番行事的目的。
  她平日甚少出门,在春日宴前也未曾认识顾愈,不太可能是恩惠或者仇怨;
  她虽棋艺拿得出手,但世上棋力高深的人不知凡几,没有必要与她死磕;
  她对弈时侥幸胜了,但顾愈并非沉迷围棋博弈的人,应是不会因这么一盘棋耿耿于怀才是。
  人行事无非是为了钱财权色,而她,宋绘停了笔,由着笔尖的墨汁坠在纸面上,变成一个难看的墨点,...而她只有色这一项能入人眼。
  写了大半的佛经作废,宋绘停了笔,端坐着等顾愈到来。
  白烛下去了一小截,蜡油滴聚在铜座上,窗户外传来男声,宋绘起身去开窗。
  顾愈进屋,宋绘替他倒上茶,在他对面坐下,弯着唇,笑意不及眼底,“公子找我可是为了纳妾之事?”
  顾愈神色微顿,挑了挑眉,虽没正面应,但看他神色,宋绘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大佛。
  宋绘很清楚,她现在走在湿腻的悬崖峭壁上,若是哪一句话说得不好,让顾愈不快了,这事儿可能就没法子善了了。
  她打起精神,斟酌着开了口,“如若猜错还望公子勿怪,只是我与梁家少爷情投意合,几番与公子见面让我寝食不安,遂打算与公子开诚布公。”
  这话说得婉转,但拒绝之意明明白白,顾愈心有不快,面色跟着冷了下来。
  他顾子御是什么人,挥挥衣袖便会有大批女子争先恐后的扑上来,他需考虑的是在乌泱泱一大片的女子中选谁入他顾家的门,而不是曲意逢迎讨好谁,宋绘这番话算是踩到了他的狼尾巴。
  顾愈轻呵冷笑了声,“你倒真看得起自己。”
  宋绘听他这么说,也知自己惹怒了他,她安静受着这句奚落,为自个儿这个不像话的猜测道了歉。
  她都这么说了,顾愈要是还有纳妾的心思就自己折自己面子了,但橘黄色的火光落在宋绘的脸庞上,她肌肤雪白,双目晶莹,仿若洛神出水,美.艳不可方物。
  他非但没有消了纳妾的念头,甚至还想着,他不应该为多见她一面和她私下相谈,就该亮了身份上门说亲,哪会生出这些枝节。
  顾愈想到这儿,心里越发的不畅快,他没有久留,借故离开了宋绘房间。
  月明星稀,顾愈站在树的阴影下,目光飘忽,时不时在闭着的窗棂上停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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