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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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家男人众多,对余情保护很好,外界那些风言风语纵使传的绘声绘色,远在安西的凌安之都灌了一耳朵荒唐的八卦,却一个字也到不了余情耳朵里。
  裴星元将上午的事情忙完,一看日头还早,今天早晨他派人去余家的银堂问过,说余情今日不到银堂来了。想了想今天这个时候余情应该还在家中,找人先向余府通报一声,换了便装带着贺彦洲,走马观花的又来到了余府。
  他来了几次,已经熟了,进了院子就挥退了左右,正想在门口等一会再进去,却发现余情没在屋里,正在院中凉亭里低头坐着,十指翻花专心致志的在编什么东西,连他进来都没有发觉。
  裴星元忍不住心下暗笑,到底是女孩心境,平日里在银号、客栈的瞎忙,看着正襟危坐的端庄,今天专门在家里呆了一天玩这些小玩意儿。
  他仔细看去,原来在用极细的皮子编一段绳子,已经除了接口基本上完成了,看起来留了个活口应该是为了吊个什么坠子,活口一寸处手艺不精的编了个歪歪扭扭的图案,上边貌似是条小鱼。
  看余情这么认真的不抬头,他只能咳嗽了一声,提醒了这个技术不精的绣娘有客人来了。
  余情心无旁骛的时候听到有人来了,抬头看到是裴星元,吓了一跳,她本来想把绳子掩进袖子里,又觉得欲盖弥彰,反倒不好,就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来,施施然的给裴星元施了一个礼,“裴将军。”
  裴星元什么时候均是沉稳有度、彬彬有礼的君子做派,他给余情回了一个礼,直接招呼余情在院子里凉亭坐下。
  他知道余情家里生意场上的风波已经过去了,双手在凉亭里桌子上十指交握,看了余情几眼说道:“看你最近气色不错,不过比去年清减了不少,可是前些天操劳太过了?”
  余情摸摸下巴,好像自从蒲福林雪山出来之后,她这一点肉就补不回来了,“可能还是怕冷,去年在北疆太冷了,前些日子家里又有事,吃不下东西了吧。”
  裴星元近日跑了几趟余府和银号,和余情接触下来,觉得余情对他客气疏离,以为是外界那些因他而起的风言风语惹得她心有隔阂:“对了,去年借的四万两银子我已经准备齐了,明日便让贺彦洲送到你家账上去。”
  余情也知道最近家里周转吃紧,弯弯嘴角向裴星元笑笑,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如果以后有用钱的地方,尽管提起。”
  看余情英气中带着娇媚,裴星元舍不得移开眼睛,突然想起付商说起余情在北疆还上过战场的事:“听付商说,你在北疆曾上过战场?”
  余情想到自己在北疆的日子,便觉得充实有所得:“我也不算是上战场,只不过是两军阵前跟在几位将军后边观战罢了,不过真实的战场确实凶险异常,瞬息万变,可能上过战场的人更能体会到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道理。”
  裴星元当了多年山东提督,剿匪、平叛也打了一些仗,不过没有指挥过千军万马和正规军对垒过,也有一些好奇:“挑一场印象深些的听听?”
  余情亲眼目睹了数场炮火连天的战争,可能印象最深的还是凌安之和凌霄初到北疆,即披甲上马,带着两千亲兵冲进敌阵破阵的事。
  不过事情关涉到凌安之,还是别说了,战场无处不让她心有余悸:“刀枪剑戟,利刃林立,有时候破阵看起来和上刀山差不多;万箭齐发,炮火轰轰,四处均是血肉横飞,残肢断体,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余情想到两军对垒,小规模的战役见了无数,大规模作战时数万人卷作一团,对生灵的尊重使得她神情庄重,肃然起敬:
  “有时候真佩服你们这些做将军的,是怎么面对这么多生灵涂炭、死伤遍野还能镇定自若的发号施令的?战场上那么多真真假假的信息,却要马上做出判断,一个误判可能几千人灰飞烟灭。”
  尤其是凌安之,根本不坐镇中军,一直都在阵前拼杀,各种纷乱的信息随传令兵雪片似的往脑袋里飞,可能昨天还并肩作战的手下今天就做了阵前的惨死鬼,是怎么做到指挥千军万马不受打扰的?
  裴星元本是武将出身,对金戈铁马亦曾有向往之情,可惜本朝重文轻武,武将升迁和受重视程度比文官差太多,他已经转向了文职,以后上阵机会更少了:
  “可能战场残酷,所以知兵的人全不会好战吧?但话说回来,不是极度律己、极度冷静的人确实指挥不了千军万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评论,感谢灌溉,鞠躬~~~
  第127章 什么关系?
  余情好像心中冒出一个英气的小人儿, 拎着一个锋利的刀片在上窜下跳,还沉浸在战场腥风血雨的回忆中没有走出来:
  “我看过几万人势均力敌的拼杀,一片白刃遮阳避日,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话瞬间就可能晕头转向的跟不上队伍了;清理战场的时候尸横遍野, 哀嚎声不绝于耳,身经百战的老兵还好, 没那么容易折损;可是新兵也要参战, 一看到鲜血残肢脚都软了,最容易殒命。”
  裴星元眼前浮现出横尸累累、断壁颓垣的沙场:“要不怎么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呢?安西军的凌安之封侯拜相,不知道多少乡亲弟兄埋骨他乡。”
  余情突然听到裴星元这么说有些气恼,也不是她护短, 裴星元当个太平将军还站着说话不腰疼, 凌安之、许康瀚守不住安西和北疆的话,这些坐享盛世的太平将军们全都得上战场。
  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一将功成的机会, 谁有本事谁上嘛。
  她单手撑着下巴, 想了一下遣词造句,使自己没那么明显:“我在北疆见过西北侯几次, 无家无产,无妻无子,每次打仗俱是冲锋在前,血热心静, 几场硬仗均是凶险无比,我皇兄泽亲王几次担心他会折损,我看比一些凭祖荫的将军们更名至实归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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