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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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军目标明确,在塘沽没有遇到任何阻力,放了大火之后没心思在塘沽停留耽搁看篝火表演,直接黑云密布的压在了京城脚下。
  十五万对三万,孰强孰弱一目了然,不出凌川的意料,文武百官的态度始终如一——闭门不出。
  脸色苍白的许康轶强压心头火气,又当了一回独自出班的出头鸟:“陛下,我大楚泱泱大国,一再避战三军有何势气可言?援军远在山水万筹之外,即使固守待援,也要多凭借己力,节节败退的话京城危矣!”
  景阳帝这个道理也明白,也不顾朝堂上文武官员在场——其实兵临城下以来,文武官员一半已经称病不再上朝,“康轶,朝中无兵无将,粮草断绝,如何出战?”
  许康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用他一贯的背诵《四书五经》老夫子一样的腔调启奏:“区区建州金国贼寇,所凭借者不过勇力尔,儿臣不才,愿以我血溅轩辕,我愿列兵城下,以逸待劳,但求一胜鼓舞三军势气,拖延时间以待援军,往陛下恩准。”
  景阳帝望着这个国难之中越众而出的小儿子,他以前觉得这个沉闷的儿子和他长的一点也不像,性格也是南辕北辙,可是最近以来,他有点在许康轶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少年身影。
  国家危难,总有人要付出和牵头应敌,他当即下召:“吾儿有勇有谋,准予所奏,点北大营九千将士,随翼王出战。”
  凌川看着朝堂上万马齐喑之态势,听着这平地惊雷的声音,胸中悲凉难耐,又热血沸腾。
  再看着毓王虽尽力掩饰,依然稍稍翘起的唇角,不免心中悲愤,许康轶是三个皇子中势力最弱的一个,北督道将军只是挂名,手中毫无实质的军权。去年春季许康轶坐客来到了文都城的凌河王府,闲谈之中听凌安之说过,未有过直接指挥作战的经验。
  许康轶都看的这么明白的战局,难道毓王看不懂吗?此时还在利用许康轶一腔热血坐等渔利,将家国大事装在像菜市场小吏那么小的胸怀里,即使今时不亡国,他日毓王登基,亡国也是指日可待矣。
  乱军之中,半瞎眼的皇子如何自保?在他看来,许康轶和送死差不多。
  凌川本以为,他的一生将会和所有有志的文官一样,上朝做事吵架,下朝研究人心,在夹层中求得自己平生安稳,同时可顺路为之的时候为天下苍生谋些福祉,等着致仕养老。
  而今,却发现凌家世代武将,沙场上纵横驰骋以热血匡扶社稷是印到血液里流淌着的记忆,国难当头便岩浆一样滚滚的涌了上来。
  不理会朝堂上稀稀拉拉上朝的文武奇异的眼光,他跃身出班:“臣凌川久受皇恩,无以为报,愿保护四殿下,随翼王出战。”——凌家军百年中立、没有为任何一位皇子战过队,立在大楚栋梁与炮火连天之间,也算中立。
  许康轶、凌川已经在城外坚壁清野,出城前下令杀死耕牛犒赏三军,提升士气,带着北大营的精锐九千人,列为九队,率军出战。
  城外黑云压城的金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看到这可怜巴巴哑巴一样的九千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许康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骄兵易败。
  他不给金军笑完了的时间,招呼也不打一个,直接尖刀一样以玩命的态势直插敌阵,左有相昀、右有元捷三马当先,身后的九千骑兵化作九柄利刃,冲入金军阵营,以少敌多,想要生就不能畏死,莫不以一当十,直接冲乱了金军阵脚,纷纷后退。
  皇子打头阵,北大营将士备受鼓舞,纵横驰骋,斩杀了三千余人,等到金军反应过来,许康轶和凌川已经得胜,在事先约好的崇文门下,等待进城。
  ——城门未开。
  元捷看着这紧闭的大嘴似的城门,有些懵,和许康轶和凌川对视了一眼,便向城门上高声喊道:“城上的弟兄,战事已经胜利,请速开城门让翼王千岁进城。”
  城上的守城将士战战兢兢,毕竟城下这位也是皇子:“四殿下,传毓王命令,崇文门防守薄弱,恐怕金军随之进城,请翼王自朝阳门进城。”
  朝阳门和崇文门隔了小半个北京城。许康轶一听,便知道许康乾设下暗局,要他战死在外边,反正乱军之中战术一个不同,死了只能称之为殉国。
  许康乾借着金军的手杀了他,泽亲王在京城就什么都没了。
  相昀压住胸中窜起的熊熊烈火,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兄弟,朝阳门路途遥远,怎么可能摆脱敌军的追击?我们只需要须臾的时间空档,就可以全部京城,不会给金军尾随的机会。”
  坏事一旦开始做,坏人就要当到底了,守城将士瑟瑟索索,不过在得罪毓王和翼王之间,瞬间便做出了选择:“将军,小的军令在身,不敢开城门。”
  元捷横枪立马,怒发冲冠的指着城楼大骂:“下九流的看门狗,也敢阻拦殿下进城?马上打开城门,进去之后饶你不死!”
  守城将士脖子一缩,直接在城墙上向翼王他们打起了旗语——旗指朝阳门,让他们换朝阳门进城。
  凌川心中雪亮,一双豹眼中光芒犹如长剑,险些将城上传令的兵士射下来,“殿下,我殿后,送您在朝阳门进城。”
  许康轶也没想到两军阵前,军令也可以当成儿戏,毓王统领京畿防御,果然找到机会便要下手。不由得心中冷笑,他已经杀红了眼:“凌太保,另弟凌安之多次和我提过,两军阵前,谁若怕死谁先死,既然进不了城,索性杀个痛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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