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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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打起了三更,窝在一起睡觉的一人一狗也没从床上起来。
  花折三更过半才回来,他最近按捺不住杂草丛生的心境,看着许康轶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回来后喂许康轶吃了药,熄了灯之后在黑暗中抱膝坐在地铺上,又开始失神,面带笑意有点直愣愣的抹黑盯着许康轶看。
  许康轶熄了灯更是什么也看不到,听声音知道花折没躺下好像在黑暗中盯着他瞧,他向床里挪了挪,拍了拍床沿:“地上又硬又冷,到床上来睡吧。”
  花折先是一愣,难道自己听错了?
  随即嘴角翘起笑的欣喜异常。他利落的闪了外衣中衣,轻手轻脚的上了床,随手把金斑点往枕头上边推了推。以诊脉为名义,左手搭着这个人的手腕,额头小心翼翼的抵住了许康轶的枕头,看许康轶没反应,右手得寸进尺的搭在许康轶越收越窄的腰线上,盯着许康轶闭眸休息的睡颜——
  反正许康轶黑暗之中也看不到他睁着眼,他最近太累了,每天里惶惶不可终日睡不了几个时辰,挨着许康轶得到了片刻心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在心满意足的盯着许康轶看。
  听花折呼吸匀称,挨着这片温暖,许康轶在黑暗中悄悄的睁开了眼睛,他最近身体消耗太大,视力更不济了,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花折雪样脸庞的轮廓。
  感觉到花折好像也是睁着眼睛的:“你为什么没睡觉?”
  笑意爬上花折的眼角眉梢,心道你不也没睡吗:“康轶,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个女子的话,你会接受我吗?”
  花折虽然武术上是块荒料,不过看着比裴星元都有阳刚华贵之气,再说这问题不用假设。许康轶声音淡淡的,不理花折套他的话:“你睡不着的话,我带你出去,教你骑马射箭吧。”
  花折几年前,趁着他高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提过想让他教骑马射箭的事,可琐事蹉跎,还只是前一阵子正好遇到花折胡乱射箭的时候教过一次,现在趁着他还有点力气,能拉得开弓弦。
  花折迟疑:“康轶,可是你晚上看不见,怎么射箭?”
  许康轶:“是我瞎,又不是我们全瞎。”
  虽然花折心中雀跃,但还在瞻前顾后:“太晚了,我担心你休息不好,要不我们改日找一个阳光好点的白天吧?”
  许康轶前一阵子在锦州,肩膀被刺客射了个血窟窿,其实还没好利索,虽然许康轶不太表现,可阴冷或者风大的时候,必定会隐隐作痛的。
  天下太多的事,就是遗憾在了改日上,许康轶已经扶着床头借点力坐了起来:“废话太多,你去不去?”
  “去去去,”花折高兴的像条鱼似的弹起来,又顿了一下,犹犹豫豫的问他:“康轶,那一会回来的时候,你还允许我在床上睡觉吗?”
  “啰啰嗦嗦,快走。”
  ******
  新生命的降临总是让人心怀期待,许康轶这个叔叔尚且挂心,何况是北疆孩子的亲生父亲泽亲王。
  泽亲王最近觉得看到一朵花便能看到春色满园,见到条鱼便似见了捕鱼儿海,见到颜色鲜亮些的东西便似见了杜秋心温柔娴静的脸庞,见到任何动物的幼崽便能想到自己的孩子。
  他今年已经三十多岁,还是第一次当父亲。
  在过年的时候,他承诺等杜秋心生产的时候,他会去京城陪她,可惜看来做不到了,可能是翼王担心他头脑一热擅自进京,日前派来了陈罪月和陈恒月,单独盯着他这个事。
  他心下想着给孩子准备个什么礼物,在北疆苦寒固守十多年,和一群男人整日里混在一起,亲人也只是许康轶和余情断断续续的来过那么几次。
  朝堂上和北疆的风刀霜剑一日没有停过,他纵然外边再冷静持重,但是内心对家庭和血缘的渴望重视一日也没有断绝过。
  听说许康轶在宫中经常向父皇撒娇讨宠,纵使大部分是演戏,也有一小部分是血缘使然吧?康轶的亲人,毕竟也只有那么几个。他再如兄如父,毕竟不是父亲。
  人的一生中,纵使如许康瀚一样稳重谨慎,也总有那么的任性想做自己的时候,心里除了某一个明知不可为的执念之外什么也放不下,强大的念头像是冒出一股子迷药,告诉他平生谨慎,偶尔胡为一次怎么了,任由理智在心脏头脑中如何上蹿下跳的发号施令也能置之不理。
  能者多劳,许康瀚更是命途多舛。他活一世,求的先是活着,而后才能是意达心安。
  黎民百姓看他们这些开疆辟土的皇子将军,仿若看的全是神灵,就应当严肃威严心无旁骛,运筹帷幄料事如神。
  可殊不知他们也有血有肉,有思念有愁情,只不过平时深埋心底,担心惹来祸端不敢露罢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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