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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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简陋,像地下室那种地方,说是又脏又乱也不为过。
  路遇红灯。肖闻郁停了车,问:“什么地方?”
  既然都打算拿出诚意,沈琅也没故意遮掩,坦白道:“地下室。”
  肖闻郁搭在方向盘上的小臂骤然绷紧了。他定定地盯着沈琅,压抑片刻,声调沉缓:“为什么去住地下室?”
  他问的是她。
  沈琅:“我说我只是碰巧路过,你相不相信我?”她弯唇,软着尾音补充,“不然说是去研究地下室建筑结构也行——我现在才刚开始追你,就用苦肉计博取同情,太早了。想等以后再告诉你。”
  沈琅是住过一段时间的地下室。那时候她跟荀周两扇对门,出门倒垃圾的时候总能碰上,一个是屈尊降贵来体验艰苦生活的,另一个是逼不得已来感受尘世疾苦的,一来二去,彼此产生了点惺惺相惜的战友情。
  后来荀周终于软化了他父母,乐颠颠地去当了道士,顺便拿父母本来留给他成家立业的彩礼钱开了个茶馆,而沈琅也没在地下室住多久,很快住回了她那间复式单身公寓。
  总的来说是段没什么遐想空间的往事。沈琅笑起来的时候眼睫往下弯:“肖先生,我真的清清白白。没有旧爱,没有旧情难忘的别人。”
  肖闻郁看她,眼眸漆黑,深不见底。
  “所以,”沈琅今晚喝了点酒,说话间不经意含着侬软的鼻音,声音勾人,“可以放心让我追你了吗?”
  肖闻郁没回话。
  在被第一任养父母领养前,他生活在没有任何一位体面人愿意踏足的地方。
  阴暗潮湿,见不得光。
  领养院的老式筒子楼里,窗户狭窄而幽暗,窗缝间满是泥尘污垢,单薄的一床被褥在日晒后的两三天里很快又变得潮湿起来。在那样的环境下,连流浪猫犬都骨瘦嶙峋,声势孱弱。
  因此他清楚地知道地下室是什么样的地方。
  沈宅金砖玉砌,肖闻郁第一次见到沈琅时,她像懒在天鹅绒里的一只猫,白皙精致的下半张脸埋进干净的绒毛围巾中,觉得新鲜地上下打量他一眼。
  干净柔软,蓬松温驯。不属于任何潮湿晦暗的地方。
  红灯过去,车流开始逐渐通行。
  后面被堵着的车开始摁起尖锐的喇叭声,等到借着路灯看清这堵大马路上找骂的是辆豪车后,讪然地鸣金收兵,边骂边绕过车往前开。
  肖闻郁开了车,一路无话。等到把沈琅送到公寓楼下,肖闻郁的声音低低沉沉,喊她的名字:“沈琅。”
  他几乎没喊过她的名字。沈琅上一刻还在闭眸小憩,下一秒被喊得回了神,半困半清醒间还有些几不可察的茫然迟疑,习惯性的笑容都没弯起,就见男人逼过身来,阴影尽数笼罩在她的身上。
  肖闻郁替她摘了安全带,鸦羽般的眼睫逆着后斜侧打过来的微光,显得眼廓深邃而情绪浓郁。
  沈琅处于刚醒的那段倦怠期,还没注意对方说了什么,就见肖闻郁下颚线处绷紧的那块咬肌小幅度地动了动——
  像平复收敛着汹涌的愠怒,失控感,与占有欲。
  有点隐忍的性感。
  “你不需要我的同情。因为我不会从第二个人的角度来看待你。”他声音很低,克制地,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清,“你疼不疼,难不难受,我都能直接感受到。”
  他感同身受,并恨不得替她亲身经历。
  “沈琅,对我好一点。”
  对方的声音实在太低,沈琅找回神,听清了后半句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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