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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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王止险些一个趔趄跌倒,“那您应什么赌约?”
  还赌那么大一局!
  裴敏不在意地摆摆手,“法子总会想出来的,急什么?先将这东西倒入那边的野池中溺死罢,看着怪恶心的。”
  她负手张望,看到不远处的草庐,便道,“你们先应付着,我去那边看看。”
  草庐里住的是一家四口,瘦骨嶙峋的老妪坐在篱笆旁咳嗽,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光着腚在院中玩蝗虫,另有一个黄瘦憔悴的年轻媳妇在院中简易搭成的灶台旁烧火做饭。
  见到裴敏穿着一身光鲜贵重的紫莲官袍进来,屋内四人皆是停住了手中的活计,齐刷刷看向她。
  裴敏叉手一礼,取下帷帽道:“我是天后派来灭蝗赈灾的女官,叨扰几位,想来讨碗水喝。”
  紫莲官袍是净莲司独有,长安城远近无人不识,即便寡闻如山野村妇,也是认得那官袍上绽放的莲纹的。
  两个孩子不懂事,婆媳二人倒是局促紧张起来。媳妇将染了黑灰的手使劲儿在自己破旧的衣裳上擦了擦,这才讷讷道:“您且稍等……”
  趁着媳妇去打水的功夫,裴敏笑吟吟问那目光浑浊的老妪道:“老婆婆,家里的男人呢?”
  老妪合拢双手,颤巍巍道:“大人体恤,老妇的男人死了,儿子在帮着官府杀蝗虫。”
  “近来长安米贵,您灶上所煮的是何物?”说罢,裴敏掀开锅盖一瞧,顿时怔住。
  热气弥漫,破铁锅里蒸着一大碗蝗虫。
  “没粮食吃了,十里八村都在吃这个。”老妪讪讪,显出不安的样子,“也拿不出什么招待大人……”
  “贞观二年蝗灾,太宗亦是生吞蝗虫以止灾情,您吃的是和皇帝陛下一样的东西呢,都是为灭蝗出力。”裴敏数言化解尴尬,而后又道,“不过,我听闻蝗虫油炸之后撒上少许盐和椒粉,更为好吃,可以一试。”
  老妪道:“大人说笑了!咱们贫苦人家,哪买得起那么多油盐啊!”
  正说着,妇人端着一只缺口的搪瓷碗走来,手抖得厉害,说:“只有自制的粗茶,大人莫嫌弃。”
  裴敏道了谢,接过来那碗浑浊的茶水抿了一口。
  “裴大人!”靳余小跑而来,脸蛋红扑扑的,扛着网兜趴在篱笆栅栏上,“吃午膳啦!我带了胡麻饼,您要么?”
  王止跟在靳余身后,亦是满面尘灰狼狈不堪。他看着院中优哉游哉喝茶的裴敏,无奈道:“属下累得半死,裴司使倒来这逍遥了。”
  “你们来得正好!”裴敏朝妇人老妪拱手作别,又塞了一钱碎银在玩蝗虫的小二儿手中,这才重新戴上帷帽推开篱笆门而出,笑吟吟道,“我想到一条妙计。”
  ……
  当天傍晚,疲惫不堪的羽林卫小队回到净莲司交还器具,甫一进门,便见净莲司上下围着一口大锅嘻嘻哈哈闹腾着,似是在烹饪什么。
  与满面红光的净莲司吏员一比,羽林卫的诸位一个个灰头土脸,如霜打过似的蔫。
  “他们怎么收工这般早?”严明莫名愤怒,不平道,“还在司中大搞宴席!”
  “咦,贺兰大人回来啦?”裴敏听到动静,举着一串从油锅中捞出的炸物慢吞吞走去,“正好,来尝尝这长安城中绝无仅有的美食!”
  贺兰慎略显疲惫,垂眼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竹签,上面一串黑褐色的东西辨别不出原来模样,便问:“是何物?”
  “炸蝗虫。”裴敏笑得很是高深莫测,“好吃的!”
  “……”贺兰慎面色微变,皱起英气的眉,绕开她道,“不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敏:贺兰大人灭蝗,算不算破了杀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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