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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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桃k双手交叠在身前,眼底浮现出他惯常的那种笑意,三年前他也是带着也同样的神情说出那个赌约的——
  “哪怕你这条如簧巧舌编出再完美的言辞,也没有人会信任,没有人愿意听,因为所有事实都已经证明了你是个叛徒。”
  “只要还有一个警察愿意相信你——哪怕只有一个,都算我输掉了这场赌局。”
  “还需要我说更多么?”江停终于侧过脸来,讥诮地盯着老头:“我还以为这么简单的逻辑根本不用解释呢。”
  波叔脸上的表情真是非常精彩,如果没人拦着他的话,估计他现在已经冲上去把江停活撕了。
  但那凶神恶煞的神情并没有把江停镇住。他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透支到了一个极限,似乎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也完全放弃挣扎了,慵懒又嘲讽地摇头笑了起来:
  “当年你们想从黑桃k手上把我捞出来,打的不也是送我回市局的主意么,波叔?您几位老人对我那不叫‘开口施救’,那只是利用,你我都非常清楚。”
  那是1009爆炸案之后几个月内,发生在贩毒集团内部的事情——
  严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思考。他的灵魂就像是在寒冰地狱中渐渐溺毙,同时又在沸腾油锅里受尽煎熬;但偏偏他的大脑不肯就范,仍然在不受控制地高速运转。
  属于刑侦人员的那部分思维仿佛脱出了肉体,剥离了感情,悬浮在半空中,冰冷机械地将所有线索在大脑深处抽丝剥茧,一条一缕分离解析,全然不管心脏正经历着撕裂般的绝望和痛苦。
  江停沙哑的声音正从不远处清清楚楚响起:
  “如果您年纪大了,要不我再把三年前的场景给您复述一遍,权当是提醒您想起来?”
  老头浑黄的瞳孔在眼眶里发抖,面皮不住抽动。他意识到这个年轻人说得没错,不论是吴吞当初把他送去从警,还是后来把他从黑桃k手里捞出来,那其实都只是因为江停这个人的利用价值还在。
  而现在吴吞势力衰微,江停站到黑桃k那边去反戈一击,从很大程度上来说代表了他们这些老人终于大势已去——
  或者说,灭顶之灾就要到来了。
  三年前,一月九号。
  中缅边境,小勐拉。
  巨大的酒店套房厅堂中摆着一张长桌,两旁泾渭分明坐满了人,粗略数不下二十来个。其中左侧多为老者,年纪最大的须发皆白,稍轻一些的也已过知天命之年;右侧则大多是青壮年,各个衣着整齐低声交谈,相当一部分长相都带着典型的东南亚血统特征。
  被等候的人久久不至,议论声渐渐响了起来。就在有人按捺不住想开口询问的时候,门把突然咔哒转动,紧接着被推开了。
  刹那间所有声音奇异地一静。
  阿杰推门扫视屋内,干练地抽身颔首,示意没有异常,随即往后退了半步。
  就在那安静到窒息般的气氛里,黑桃k走进门,自己随手拉开长桌尽头那张扶手椅,在所有视线聚焦处坐了下去。
  “老板……”长桌右侧有人想起身问候,还没来得及开口,黑桃k随便把手往下一压:
  “今天来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不用费事了。”
  那几个人小心翼翼坐回去,只见黑桃k手向门外一招:“带进来吧。”
  阿杰听令而去,少顷他亲自押着一名年轻人,在灼灼瞪视中出现在了大厅中。
  不管是谁看到那年轻人,都会在第一眼立刻发现他脸色极差,非常虚弱,不论身体还是精神状况已经削弱到了最低点。更异常的是他眼睛上蒙着黑布,不知道多久没摘下来过了,反衬得脸色更加灰白,乍看甚至有点形销骨立的感觉。
  “对质就对质,干什么把他的眼睛蒙上?”长桌左侧一名老人不满地开了口:“你这样有必要吗?”
  年轻人被阿杰押进屋里,拉了张扶手椅坐下。蒙眼布相当黑暗密实,而他那张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空白的,直直面对着长桌上的众人。
  黑桃k没吭声,直到他坐定后,才转向那名率先发难的老人:“当然有必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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