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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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严峫往前看去。玫瑰花瓣从台阶下一路向前延伸,碧玉般的草坪尽头,严父严母分别站立在花毯左右两侧,曾翠翠女士还特意穿戴了她压箱底的好首饰,高兴得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而在严家父母中间,一道熟悉的身影穿着礼服,缓缓回过头,向他露出了柔软的笑意。
  那是江停。
  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着后背,严峫一步步走上前。他脚下踩着云海般新鲜芬芳的花毯,耳朵里尽是称贺道喜的声音,脑海中一时清醒又一时恍惚;那么长的草坪转眼就到了尽头,严峫停下脚步,只见江停的笑容越来越深,眼底闪烁着钻石般璀璨的光亮。
  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严母笑着问:“拿出来啊,你的戒指呢?”
  严父也问:“对呀儿子,你的戒指呢?”
  严峫讷讷站着,只听台下大家都在催促:“戒指在哪里?快拿出来呀!”
  “快呀,还在等什么?”
  “戒指呢?你的戒指呢?”
  ……
  江停眼珠明亮,面容白皙,嘴唇是饱满健康的绯红色。他看起来永远都像二十出头最好的年纪,又有些不经人事的羞涩和含蓄,问:“你的戒指呢?”
  “……戒指在这里。”严峫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替你戴上。”
  咔擦——
  铮亮手铐卡住了江停的双腕,铁链虚虚悬在半空。
  “……”江停似乎有些不懂,疑惑地看了看,抬头问:“严峫,这是什么?”
  严峫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欢呼消失了,鼓掌消失了,成排婚礼宾客陡然失去了踪影。玫瑰花瓣凋谢枯萎,草坪由翠绿变作灰败,远处苍茫层峦叠嶂,山林间吹来凄厉仿佛哭号般的北风。
  就像在无数个噩梦组成的迷宫中穿梭,他们又回到了那片山谷。
  江停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变作一片彻骨冰冷,然后他轻轻一挣就将手铐化作齑粉,就像已经发生过的那样,举枪对准了严峫的眉心。
  “我爱你严峫,”他冷冷道。
  “但你是警我是匪,等再见面时,你我就是生死仇敌了。”
  严峫怔怔站在那,不能动也不能喊,甚至连转开目光的能力也没有。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江停食指用力,然后扣下了扳机——
  砰!
  病床上,严峫身体猝然抽搐,爆发出剧烈的呛咳!
  “大夫!大夫!”
  “他醒了!他醒了,快!!”
  主治大夫带着护士快步冲进病房,只见严峫已经急促喘息着坐起身,用力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他眼眶中满是血丝,额角到侧颊那道长长的划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精悍的上半身满是累累的淤血和外伤;他就像一头刚冲出囚笼的负伤野兽,满身凶悍未消,一把推开护士,翻身下床,沙哑地问:“我在哪里?”
  “严哥你冷静点,没事了!没事了!”马翔高盼青等几个人一叠声把他往病床上按,七嘴八舌安慰:“你已经回建宁了,还不快躺下!”
  “我们都在呢!没事的严哥!医生说你有点脑震荡暂时不能起!”
  “你吓着护士了,哎呀别别别!小心他那个输液针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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