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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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奴隶擦着泪水,哭诉说:“亨人您以前不掌厨,有所不知,这稻米一看便是陈年的老货,不是甚么新鲜货色,用这样的稻米烧出来的淳熬饭,一点子也无香甜滋味儿,干巴巴没有回味!”
  淳熬饭其实就相当于现代的盖浇饭,古人先把肉煎一下,然后浇汁放在稻米饭上,或者黍米饭上,就成了淳熬饭。
  祁律却一笑,说:“陈年的米,正好。”
  他这么一说,旁人都听蒙了,瞠目结舌的瞪着祁律,虽没有说出口,但表情已经淋漓尽致,似乎在说亨人怕是魔怔了,恐是被祭小君子给鞭笞成了痴儿,否则谁会说出陈年的米正好这样的胡话?但凡是造过饭的人,生过火的人,都知道陈年的稻米不好吃。
  祁律不理会奴隶们诧异的眼神,自顾自取了稻米开始淘米,他动作极为麻利,一看就是个老手,将米淘好,又取了一些水泡米。
  奴隶们扎手在原地,也不知该干什么,就听祁律说:“可有石磨?”
  “石磨,那是何物?”
  祁律这才恍然大悟,是了,这个年代好像还没有石磨这种东西,石磨是汉代才出现的东西,但这个年代已经有了类似的东西,应该叫做……
  祁律改口说:“碾硙。”
  “有有有!”奴隶一打叠的点头,引着祁律去看碾硙,说:“这就是!”
  将碾硙准备好之后,祁律十分悠闲,等了一会儿,在附近有一搭没一搭的乱看,这边掀开一个青铜豆,那边掀开一个青铜合。
  在眼下这个时代,食物的器皿和现代也大有不同,豆就是圆足圆口的碗,而合很好理解,就是带盖的盒子。
  祁律找了一番,打开一个青铜合,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一股冲天的酸咸之味喷在鼻息之间,呛得他连忙捂住口鼻,险些咳嗽,定眼一看,原是腌制的笋子。
  说起腌菜,春秋时期的腌菜不饶多让,因为没有冰箱保鲜的缘故,贵族为了确保菜色的多种多样,腌菜开始发扬光大,腌菜分为五齑和七菹,豚拍齑、蜃齑、牛百叶齑,腌猪肩肉、腌大蛤、腌牛百叶等等。
  奴隶见到祁律掀开小合,着急忙慌的说:“亨人,这是腌制坏了的,已经苦了,不能食,小人们正准备丢掉。”
  祁律立刻说:“为何要丢掉,正好。”
  正好?又见正好!
  奴隶们面面相觑,这笋子腌制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放错了佐料,因此一开坛,味道就又酸又苦,不用尝就知道,一定不能食了,而祁律竟然说这正好,难道他要用这样的腌苦笋,去给祭小君子食,岂不是大不敬,要掉脑袋的!
  然而他们可不知道,这在祁律眼中,就是正好。
  奴隶们的失败品,竟是误打误撞腌出了地道的酸笋,这个时候是没有醋这种调味料的,其实也有“替代品”,被唤作苦酒,在他们眼中,因为酸味没有“提纯”,所以略带苦涩,那酸笋因为味道太刺鼻,也略带苦涩,便成了腌制失败的苦笋。
  祁律将这些“苦笋”拿出来,用清水冲洗,洗掉表面刺鼻的酸苦味道,很快酸笋的庐山真面目终于露了出来。
  刚才祁律就在想,“没见过世面”,却刻意刁难人的祭小君子想吃稻米,又不能看到稻米的外形,简直再容易不过,那就是把稻米浸泡,打成迷糊,然后或蒸或煮,做成米粉!
  米粉没有稻米的外形,却有稻米的清香甘甜。而做这个米粉米线,讲究的就是陈年大米,如果是新米,做出来的米粉反而容易断裂,陈年稻米做出来就不一样,丝滑又弹韧,根根分明,岂不是正好?
  米粉这种东西,祁律敢打包票,祭小君子绝对没食过,有了做米粉的想法,到底该做一种什么样的米粉,什么样的汤头能让祭小君子食髓知味,念念不忘呢?
  在看到“苦笋”的时候,祁律又露出了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果然“不信君看弈棋者,输赢须待局终头”,这场无解的赌约,本以为稳赢的庄家怕是要输的血本无归了。
  最终成者……必是祁律。
  第3章 【螺蛳粉】
  膳夫奴隶们眼睁睁看着祁律淘了陈年的稻米,放在一旁浸泡,又眼睁睁看着祁律从“恶臭”的青铜合里,捡了几根“恶臭”的腌苦笋,用清水洗巴了洗巴,然后很随意的丢在青铜平槃中。
  槃也叫作承槃,其实就是现代所说的盘子。
  有了陈年的稻米和滋味儿地道的酸笋,简直就是集齐了天时与地利,祁律脑海中已经确定了米粉的汤头,只剩下找齐其余几样食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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