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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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老师,是叫太傅对吧……
  案桌上执笔的手停了一下,復又继续书写。
  「我这甚么身份,哪有荣幸得到太傅教导。不过是皇子读书的时候,我在旁边侍候,偷偷学来的……」方祈淡漠地回答。
  东厂厂公听起来亦是大官,他作为其义子,即便不是太傅,至少也能聘一名夫子,为什么连写几个字都要偷学?
  李旭曦有些儿费解,疑问不经意便出了口。
  方祈先是沉默,目光从纸面缓慢地对上他,略微的阴鬱,之后貌似意识到甚么,神情悄为释然了点。
  「那些夫子自命清高,哪里愿意屈就教阉人读圣贤书,与我们说一句话,就是脏了玉言,瞧了我们一眼,就是污了清目。」平平和和的口气,听不出哀怒,用的言词却是自轻自贱,「在从前,阉人还不被允许认字的,只是先帝垂怜,将那道律例废除了,不然被人发现,可是凌迟之罪。」说着,方祈忽而自嘲地笑笑,「何况……这义子的名分不过虚有其表,到底也只是督公身边的一个下役罢,焉会给下役请夫子……」
  李旭曦没预料无意间戳中方祈的痛处,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方祈目无表情地望着他,「我是东厂厂公义子之事,是陈三郎他们告诉你的?」
  依他于李旭曦的认识,莫说朝野政情、绿林旧闻,就算普通的中土物事都一知半解,忽而说起他的从前,肯定是有人嘴多。
  李旭曦挠挠头,乾笑:「他们略微提及过……」
  苍白的脸皮瞬间绷了起来,方祈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还说了些甚么?」
  「就,就是一点江湖上的……琐碎事……」
  「只有这些?」语气显然不信任。
  「呃、还有…别的……」
  「别的?」
  李旭曦战战兢兢地后退一尺。
  「就是,就是三皇子,和你的,一些……无聊的流言。」
  眼前的脸一下子黑了。
  「你信了?」
  「没。」乾净俐落的回答。
  「说谎。」毫不迟疑的反驳。
  「我没有。」
  「说谎。」方祈恨恨地盯着他,冰冷的声音恍若初次见面时,公堂上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你也一样看不起太监,觉得我很齷齪骯脏吧,为了权势甚么都可以放弃,不然刚刚怎么会这般戏弄于我。」
  这是扯到哪门子去?
  「我没有看不起你。」
  得到的还是那俩个字,「说谎。」
  李旭曦很是无奈,却丝毫不躲避地对着那对慍怒的眸子,「要是看不起你,我怎么会冒险闯入山寨救你。要是觉得你骯脏,我怎么肯背你回钱府。你何曾见过别人会对自己讨厌的傢伙那么好……」他语气诚恳,态度率真,只差没竖起三根手指向天发誓了。
  老实话,虽然那些行径原是有私利的原因,但是并无多少勉强在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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