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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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改口称了臣妾,让宗朔冷静了片刻。但这样的机会已是来之不易,宗朔立刻往谢小盈床边走去躺下,老实道:“盈盈,你别误会,你不愿意,朕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谢小盈扫他一眼,耳根发红,“我不是那个意思,陛下快睡吧,我都困极了。”
  说完,她躺下去,翻了个身背对宗朔。
  谢小盈骨架不大,身形本就比寻常女子偏瘦一些。因病了这一场,她身上更显出几分骨态,背影清怜。宗朔下意识想抚一下谢小盈的肩头,手都伸出去了,半空中又停住,他怕谢小盈误会,默默放了回去。宗朔侧身熄了烛火,平静地躺了下来,只忍不住将身体往谢小盈身边贴过去了一点,两人的腿时不时地能碰到彼此。
  宗朔并不知,因有烛光,他方才的动作刚好在墙上落下一片影子,谢小盈看得一清二楚。
  没等他闭上眼,谢小盈的手往后一伸,摸索着抓到宗朔的小臂,拉着搭到了她自己的腰上。
  臂怀里是熟悉的柔软,宗朔呼吸僵滞,刹那间竟一动不敢动。
  黑暗中,谢小盈的嘴角勾起了一点点笑。
  第129章 午夜梦魇 谢小盈被宗朔说得有些心动,……
  谢小盈虽已清醒过来, 人也能下地走动,但精力始终不济。因她白天吃不了多少东西,人总困恹恹的。除了有太阳的时候会陪无忧在院子里稍微玩一会, 大部分的时候她还是躺在明间的罗汉床上, 只有精力与荷光等人说说话,或是过问无忧的生活一二。
  宗朔每天都回望颐芳宫来, 只他白天忙碌,到底是看顾不了多少。无忧喜欢作画,宗朔便依旧准无忧到崇明殿去,他在偏殿里索性辟出了一间给无忧, 两个擅画的校书郎轮流间替教导公主。为着在前头行事方便,宗朔还特地从掖庭局里新挑了两个年纪没多大的内宦专门侍奉在公主左右。这样前廷里无忧有什么需要的,便不必让婢子跑腿,能有小内侍来张罗了。
  因无忧往前廷去的次数愈来愈多, 大皇子每日下学也去陪妹妹待上一会, 朝野里渐渐有了风闻,得知了大公主的荣宠。御史有人为此上奏弹劾, 公主虽年幼,但毕竟是女眷, 怎能长久在前廷逗留?
  宗朔倒是轻而易举驳回了御史,“仁安皇后在世时十分挂念疼爱公主,临终前亦有所托, 朕岂可轻忽公主教养之事?”
  大晋信奉死者为大, 虽然都知道仁安皇后并非公主生母,但宗朔这样堂而皇之地拿她做噱头,也逼得御史无话可说,只能上奏文传颂皇帝与发妻的感情, 也没有人敢去深思为何魏国公世子会被外派至荒野小城的事了。
  谢小盈中毒的风波短暂地掀起,似乎又很快地平静。尹昭容被皇帝以“怠慢仁安皇后”的罪名罚了禁足,皇后下毒的事终究被皇帝微妙地掩盖了。谢小盈看得出来,宗朔仍有他的顾虑,只这份顾虑却让宗朔在她的面前更加的愧疚,他近乎于伏低做小,唯恐再激起谢小盈一丁点的怨怒。谢小盈时常觉得,宗朔身上那种倨傲的帝王之姿,一点点弱下去了。这样的弱是谢小盈乐得见到的,是能让她感到舒适和安定的。如果用一个死人的名声去交换这份能在宗朔面前的理直气壮,谢小盈并无异议。
  六宫之权,移到了胡充仪手中。但因为上头还有一个杨淑妃,胡充仪掌宫总显得名不正言不顺。六宫中人便忍不住猜测,待到过年,皇帝恐怕要给胡氏晋位,让她升到四夫人的位置上,好能镇得住杨淑妃。
  大家颇有点想看乐子的心情,当年杨淑妃那般整治胡充仪,眼瞅着两人就要平起平坐,不知杨淑妃该作何感想?
  绮兰宫一时风头无两,林修仪频频带着二皇子去与胡充仪交际,就连金充媛也一改过去孤芳自赏的姿态,常去拜访胡充仪,约莫是想结个善缘。
  大家奉承的话说多了,就连胡充仪渐渐都觉得,陛下恐怕将会为她封妃,自此之后,她便能站在众嫔御之前,甚至……她能像尹贤妃一样,搏一搏那个继后的位置!
  六宫中人已开始各怀鬼胎,仁安皇后薨逝虽只过去了两个月,但几乎没有人会想起这位先皇后了。
  唯独颐芳宫里,谢小盈仍残留在中毒的阴影之后。
  白天她倒没什么异样,要么照看和过问无忧的事情,要么就是休养身体。唯独入了夜,谢小盈屡屡从噩梦中惊悸而醒。她总是梦到无忧被人下毒,或是愤怒或是大哭着醒来,常常是满面的泪或汗。有几次谢小盈在梦里挣扎得厉害,无论如何都醒不来,最后还是宗朔将她推醒,抱着情绪崩溃的谢小盈反复安慰,直到她渐渐平静。
  其时,已是九月中旬了。
  夜里的延京城称得上寒冷,下过几回雨后,颐芳宫院子里的石榴树连叶子都没能保住。
  这石榴树栽了还不到两年,今岁结的果子都又小又酸,没有人顾得上去摘,孤零零地挂在枝头上,显得格外寥落。
  谢小盈又一次从梦魇中醒来,她浑身发颤。宗朔一边将被子往上拽了一点,一边揽住谢小盈,轻拍她的胳膊,低声哄:“没事了,盈盈,都过去了。”
  谢小盈眼神有点发直,她梦到无忧身体僵硬地躺在她怀里,那种绝望和含恨的感觉犹在心头,连牙关都在格格作响,她无意识地攀住宗朔的手臂,像抱住一块浮木,又像抓着压死骆驼的那一根稻草。她的手指死死往下抠,宗朔几乎都感到一些痛了。但他不敢提醒谢小盈,只是将人揽得更紧一些,不断提醒:“盈盈,那是梦……是梦,都是假的。”
  谢小盈闻言抬起头,直直地望向宗朔。她眼里说不上是责怨还是审视,只带着几分冷,仿佛是为了提醒宗朔,梦里的事纵然是假的,可她受过的伤却实实在在。宗朔一下子没了话,不敢再开口。他试探地用额头去抵住谢小盈,好在,谢小盈没有躲,微微闭上眼,缓慢平复她急促的喘息。两个人不知不觉变成了交颈相拥的姿态,谢小盈心口的阴翳才渐渐退散开了。
  “盈盈……”宗朔抚着谢小盈手臂,低声喃喃,“都是朕不好,害你受这么多的苦。”
  谢小盈松懈下来,往后靠在宗朔的胸口,努力深呼吸,“没事,陛下说得是,事情都过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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