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秘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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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发作也好。”沈星珩终于有了不易察觉的异常情绪,就像叛逆期逞强的孩子,总是以为自己掩饰的有多完美,“她总是什么都憋在心里,就算今天是一个和我完全没有关心的全新身份的女人在我身边,她也早就知道我是不会对那个女人有什么感觉的,她就是在憋,就是在占有,以为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我就会是她一个人的了,可结果是什么样她早就知道……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包括她。”
  “你……”温羡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那天我跟她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我不仅都听见了,还在怪她,怪她为什么喜欢我,才让江尤为了成全她而离开……”沈星珩亦如被卸了盔甲的败将,他捂着自己的双眼靠在门上,尽量背过身去,生怕让温羡瞧见他这么大个人还会哭,“你知道吗,我更恨江尤为什么可以说走就走,完全都不顾及我,我不是他们兄妹两个的一件玩具,需要他们彼此谦让互相成全,我只是想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只是想要……他……”
  沈星珩和江尤一路走来这之中的不容易,温羡自然也能体会个七七八八,所有的感情都是相通的,爱都是相似的,他和沈璧君跨越轮回的爱情已是不易,而沈星珩要对抗的,却是跨越性别,本就要遭受是是非非的质疑和条条框框的定义,在这之后还能珍视彼此的心意,更加难能可贵。
  “你们就是太为彼此着想,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温羡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脑子才如触电般一怔,他这才惊觉原来自己早就明白这之中的道理,那为什么还要不声不响的丢下沈璧君一个人跑出来,为什么还要躲着她这些日子连电话也不敢打……他自己不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吗?自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沈璧君好,却从来没设身处地的为她想过,这些是不是她想要的……
  沈璧君站在门外,偷偷地把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听完这段对话,脸上的不可思议的神情越来越扩大,她睁大了眼睛一个劲儿喘着粗气,慌里慌张的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是刚才不小心掉进江里脑袋进水了,所以才神志不清听错了,“沈星珩……星珩他,他不可能是……他不可能喜欢男人的……”
  入夜的深沉,沈璧君靠在温羡的怀里,他们躺在那个有阳台的房间里的那张柔软大床上,摆在床头柜上那盏台灯昏暗光影里的拳头大小的青皮橘子,就是早上她伴着纸团一并扔过来的那个。
  温羡抚摸一阵她的头发,侧脸就轻轻地贴着她的头顶,刚洗过的头发飘来一阵青柠的香气。他也发现了,自打沈璧君劝过江其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愁眉苦脸的,而且在他们两个偶遇这么奇妙的日子下,她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这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像她。
  “怎么弄成这般模样了,”温羡伸了手去抚平她皱着的眉头,温柔地低头在她耳边轻轻一吻,“是不是谁欺负我温柔体贴的太太了?”
  沈璧君忽然转过身来,面朝着温羡,一股脑儿地往他怀里钻,温羡自然摊开了手,任她躺了个舒服的位置再环抱住她。这样好像对她来说是很平常不过了,只要一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感受到他的温暖就什么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
  “我觉得一定是我对不起星珩的。”她边说着眼泪就像融化掉的冰激凌,慢慢沿着脸颊滚落下来,“一定是我做错的。”
  “你在说什么啊,”温羡显然不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获取信息,他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自己也低下头去看她哭红的眼,“出什么事了。”
  “我今天听到你们的对话了,我知道星珩他喜欢男……了,一定是小时候我对他太凶了,对他太刻薄,给他留下阴影了。所以他才觉得女人都不好,女人都很坏的……”沈璧君坦白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哭得快断气了,整个人在温羡怀里抽抽搭搭个不停。
  温羡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声,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傻媳妇脑洞已经大到这个程度了,他忍住笑意,强行把沈璧君的整个人从她身上扯下来,逼她正视着自己,然后才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喜欢什么人不是靠谁就可以影响可以决定的,爱是情不自禁的,是不由分说的,是世界上最顺其自然发生的东西,所以你想的那些都是你自己的的瞎想,只要你不是在怪沈星珩喜欢男人这件事……”
  “我当然不会怪他……”沈璧君还在哽咽着,眼泪汪汪地看着温羡,一脸诚恳地说道,“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弟弟,保护他的美好包括他的爱。”
  爱从来都不是可耻的,反而是格外易碎地,需要被细心呵护起来的东西,温羡教过沈璧君最美好的一件事,是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请一定尊重那个人,也一并尊重他的爱。
  “好了,睡吧,明天起来眼睛该肿得跟灯泡似的了。”
  温羡拿着纸巾,伸过手擦了她脸上脏兮兮的眼泪和鼻涕泡子,随即就又轻柔地吻在她的额头,再扶着她在他旁边睡下,轻缓地扶着她的头发,直到亲眼看着沈璧君睡着了自己才睡,随手关了那盏昏黄的灯。
  “你醒了……”江其今天和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听着沈璧君下楼梯一步一步的脚步声,显得有些扭捏,连互道早安的勇气都没有。
  “你每天都这么早起工作啊,我看我真要收拾一下那个好吃懒做的沈星珩了。”沈璧君反而觉得更宽慰,至少江其并没有一直钻牛角尖,这股子敢爱敢恨的劲头倒让人格外欣赏。
  她下了楼,坐在江其对面的旋转高凳上,手指拨弄着冰冷的透明玻璃杯,几次欲言又止后才终于又开口,“江其对不起啊,由于你之前没有告诉我沈星珩他……喜欢谁的事,我昨天还劝你去追求他不要放弃,是我太片面了,喜欢他你也一定很辛苦吧?”
  “你也知道了?”江其的疑问句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疑问成分,只是低头做自己的事,语气平常而波澜不惊,“也是,温羡是你丈夫,沈星珩是你弟弟,这件事你迟早会知道的。”
  沈璧君点了点头,“对了,明天我和温羡就走了,今天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顿饭吧。”
  “好啊。”江其终于在沈璧君的这句话出口后停下了手上的活儿,也不知道是内心的什么劲儿涌上来,挤兑地她有些生涩地开口,“那一定要让沈星珩做顿大餐。”
  这样一想,沈星珩好像从来没有特地为她做过一顿丰盛的大餐,他总是满嘴跑火车,说什么蟹肉炒饭清酒大虾,可她从来没看到过那些东西摆在她的面前,就连在以前,也只能是沾了哥哥江尤的光,才会品尝到那些沈星珩口中所说的美食,可江尤一走,一并就带走了她的所有美好幻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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