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根骨头鲅鱼(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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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希离开老房子之前,将金色怀表留在倪景焕的骨灰瓮旁边。
  这个古董怀表,是当年倪景焕去德国看她时在一家古董店里买的,价格不算太便宜,但骆希难得有了眼缘,打开表盘一看,上面刻着一行德文。
  「meinherzschlgtnurfurdich」
  倪景焕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凑在他耳边说,我的心脏只为你跳动。
  骆希双手合十,对着相框鞠了个躬:“抱歉呀,这回轮到我食言了。”
  相框里的男人眯眼笑着,比窗外的晨光还温柔。
  *
  又一年樱花盛放。
  武道馆门外人头攒动,穿着正装的大学新生们站在白色长幅下比着剪刀手自拍,势要把「令和9年度东京大学入学式」收入镜头里,不少新生家长也聚集在此。
  骆希给高子默调整着领带,男孩这一年又长身体了,西装都需要重新量身定做,她面对他时得仰着头。
  “差不多得了,刚在车上不是已经调过了么?”高子默面上不耐,但还是乖乖弯了腰,低声笑问:“怎么,真当我是儿子啦?”
  周围有不少日本母亲也像骆希那样,替自己孩子整理衣装。
  “要不然呢?我确实是你的‘妈妈’啊,”骆希为他抚平西装领口,看了眼陆续进场的新生,拍拍高子默手臂:“你进场吧,我和谦乐去家长区域那边。”
  身影颀长的少年在一群新生里鹤立鸡群,郑谦乐和骆希在志愿者的指引下走往另外一个入口。
  新生们在一楼内场,家长区在二楼看台,场馆上方悬挂日本国旗,主席台旁有交响乐团奏乐。
  开场前骆希与郑谦乐聊天:“你跟子默关系真好,还专程飞一趟过来看他入学。”
  “恰好过几天那边休复活节假期嘛,赶上了,就来看看樱花,再回北京。”
  郑谦乐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和高子默一样,个子高了半个头。
  他比高子默早出国,去年夏天就去了澳洲,皮肤倒是晒黑了一些,头发理得极短,看上去轮廓气质都刚硬了不少。
  入学式只要求新生穿正装,但郑少爷穿得正式,西装领带皮鞋,与身旁米白粗花呢套装的骆希很是相配,惹来周围人频频瞩目,私下猜测着他俩的关系。
  仪式开始,合唱校歌,校长、名誉教授、学生代表分别上台致辞……骆希对日语没有涉猎,全程都在留意着大屏幕左上角的手语翻译。
  典礼结束,散场后武道馆正门聚集合照的人越来越多,郑谦乐提议不如散步至附近的千鸟渊看看樱花。
  不少新生与家长的想法和郑谦乐雷同,乌泱泱的人群往河边赏樱步道方向走,人流密集,两位小男士一左一右护着骆希,碍于郑谦乐在场,高子默也没有对骆希做些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正值樱花满开期,雪白的染井吉野樱与鲜粉的山樱竞相开放,绚烂昳丽得,好像吻上情人脸颊时泛起的缱绻绯红。
  缓慢前行的白色鸭子船划破碧绿河面的涟漪,赏樱区铺满草莓红与柠檬黄的野餐垫,一阵风吹起樱雪,漫天花瓣上升又下降,落在夹着无花果的奶油叁明治和啤酒罐罐口。
  游客们仰头发出阵阵赞叹,相机快门声咔嚓咔嚓,连没有拍照习惯的高少爷,都忍不住问骆希:“要不要帮你拍一张?”
  郑谦乐主动担起摄影师的工作,扬扬手机:“干脆帮你俩拍一张吧。”
  高子默带着骆希往前走几步,两人站在护栏旁,他的左臂绕过骆希身后,手轻搭在她腰间。
  骆希扯了一下盖在肩头的米白短西装,贴近高子默轻声埋怨:“太近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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