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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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赶慢赶,三日回到莲花坞,来接的是江枫眠。三个月不见,江枫眠亲热地搂过他的肩,捶了他胸口一拳,还未开口,魏长泽便道:“江叔叔呢?”
  江枫眠见他语气非同小可,不免凛然:“在校场,何事?”
  魏长泽道:“我先去见他。”
  江枫眠只道是魏长泽的礼数,外出回来先去见长辈,也就让他去了。池惠和惊蛰牵着小毛驴迎上来,互相行了礼,江枫眠见池惠气色不错,便放了心。也明白大梵山一行池惠和魏长泽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不再是以前他们的共同朋友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相视一笑,拍了拍惊蛰的肩,一起进了莲花坞。
  校场上江楚洲正指导江氏子弟们练剑,不知是谁先看到了魏长泽,不顾江楚洲在场,喊了一声“阿渊回来了!”所有人都扔下剑扑了过来,更有些小点的师弟挂在魏长泽脖子上。魏长泽被包围在中间脱不开身,他望向江楚洲,喊了一声“江叔叔”,江楚洲点了点头,捻着胡须无奈又慈爱地笑。
  初夏,新鲜的莲藕和莲子还没下来,却正是藕带最鲜嫩的时候。年轻的男孩子在一起就是爱玩,江枫眠和魏长泽也是如此,分开能各自独挡一面,在一起却像回到了十二三岁,两人卷起袖子跳下水摸起藕带来。
  魏长泽弯腰在水里摸索着,水底翻腾冒着泡,淤泥将水染黑,他手一顿,一条细白的藕带浮起来,他兴奋地举起向江枫眠炫耀,然后扔到岸上。池惠和惊蛰并排坐在岸上押宝,赌江枫眠和魏长泽谁摸得多。池惠自然是押魏长泽了,可巧,惊蛰也要押他的师丈,气得江枫眠将刚摸出来的藕带往魏长泽砸去。池惠他不敢砸,惊蛰他没法管,只好“发泄”在魏长泽身上了。
  魏长泽并不恼,笑嘻嘻地只盼着他多砸一点来,江枫眠也不傻,改捧水往他身上泼,两人就从比摸藕带变成了打水仗。池惠笑得前仰后合,鞋子也脱了,弯下腰也往他们泼水,衣服下摆湿了也浑然不觉,都当师父的人了,还和徒弟一样幼稚,魏长泽不禁叹了口气,脸上却挂着宠溺的笑意。却忘了和江枫眠打水仗也是小孩子所为。
  荷塘里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花骨朵,荷叶亭亭玉立,微风吹来,荷叶翻动,露珠晶莹剔透,初夏的莲花坞岁月静好。这里,是魏长泽从小长大的地方,愿意用命守护的地方;这里有她的长泽,有慈爱的江氏夫妇,有温雅和煦的江枫眠。留下来做一名江氏客卿,宗里有事就陪魏长泽呆宗里,没事就把魏长泽拐出去游猎,也不是不可以。
  原来,人的想法是可以改变的,总有些人、有些事让你心甘情愿地改变,并甘之如饴。池惠笑着捡起一根藕带,就着清水洗了洗,咬了一口,脆嫩清甜。
  连日来,江楚洲只要一出莲花坞,魏长泽就跟着出门,好似贴身护卫般,江楚洲只道是他出了趟远门,又懂事了,还当着江枫眠的面夸赞魏长泽比亲儿子还要亲,气得江枫眠吃了好一阵的醋。
  池惠明白,魏长泽还是担心秦丝丝找上门来,因此事与池惠关系极大,他也不便说出来,只好以这种方式保护江楚洲了。
  过了一个多月,修仙界传言,有名的“黑判官”突然消失了,有人说她在某次复仇中失手死了,有人说她其实是投了温氏,有人说她本就是温氏的人,是温宿派出来专门杀害玄门名士的。
  说什么的都有,也有人联想到了池惠身边那个秦丝丝,似人似鬼的这点非常相似,甚至说到池惠养鬼为患,辛辛苦苦用灵力养出来,结果是个白眼狼,投了温氏,鬼果然难以度化,人鬼殊途等。借着延灵道长的余荫,众人对池惠还颇留情面,至少没说是她故意放出来杀人的。
  江枫眠对此也问过池惠,池惠也如实回答,“黑判官”确实是秦丝丝,那些人确实是秦丝丝杀的,她不想再杀人,已经去岐山找温若寒化鬼丹了,但隐瞒了秦丝丝的复仇名单有江楚洲这件事。江枫眠还为秦丝丝感到惋惜,好不容易跳出了岐山那个火坑,到头来还是要回去。
  这事说起来池惠自己也觉得做得不厚道,秦丝丝是她收的她养的,还美其名曰“度化”她,真是自作多情;还一次性的帮她修成肉身,弄得内丹失运,这是自作自受;到头来她要杀的人居然有魏长泽的恩人。最后弄得不可收拾了,又把她推给了温若寒。
  池惠想打自己一巴掌。秦丝丝如何了呢,她一定很难过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不要随意介入。又或许,从她下山那一刻起,便已介入红尘。
  就如现在,她介入了魏长泽的人生,魏长泽介入了她的人生,余生,他们密不可分。
  又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很多人,虞飞鹏,虞紫鸢,蓝启仁,白秋贤,秦丝丝,惊蛰,火凤……
  大道难修,道阻且长。
  这些消息在魏长泽看来,秦丝丝有没有化去鬼丹不知道,对江楚洲暂时是没有威胁了。
  魏长泽向江楚洲提出和池惠成亲的想法。
  虽然江枫眠早在眉山便放弃了对池惠的追求,也知道他们的关系早就不同,他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江楚洲自然是高兴的,抱山散人徒弟、延灵道长师妹嫁入自家,那是多少名门世家梦寐以求的事,连姑苏蓝氏、眉山虞氏都求而不得,居然落到他家里。
  江夫人大喜,提出让江枫眠去眉山提亲,求娶虞紫鸢,两件喜事一起办。她也从旁人口里听说过江枫眠喜欢过池惠,但池惠性情乖张爱自由,她倒不是不喜欢池惠,只是觉得不适合做江氏未来的当家主母,而和虞家则门当户对。
  江枫眠沉默,从姑苏听学到眉山游历,人人都说虞紫鸢喜欢江枫眠,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跟他好好说过话、给过好颜色。喜欢一个人,不是看着他就满心欢喜,嘴角就抑不住上扬,恨不得所有的好都给他吗?都说虞紫鸢只是嘴硬心软,但他实在是不理解她的这种喜欢。
  听到江夫人的这个提议,池惠几乎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以后我们四个又可以在一起了,想想在眉山那些日子,还真是怀念呢。”
  江枫眠眉头一舒,道:“好。”
  魏长泽看向他,眼里惊讶、不解、无奈一闪而过,微微叹了一口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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