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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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儿了,太后见状直是蹙眉:“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陛下喝了奴婢送去的那碗碧粳粥,不多时就人事不省了……”
  太后霍然站起。
  陆听溪随太后一众人等到得思政殿时,皇帝面色已是苍白如纸。太医们束手无策,都道皇帝是中了毒,这毒性烈,怕是回天乏术。
  殿内一时乱作一团。太后叫来膳房的人审来审去,最后由一个打杂的内侍的供述查到了灵璧县主身上。
  灵璧县主被拖来时,起先只是喊冤,后头被威吓了几回,承认自己确实命人往那碗碧粳粥里放了些东西,但绝非毒-药,她不过是想教训教训李氏。
  太后额头青筋直跳:“混账东西!你戕害你庶母做甚!”
  灵璧县主死死咬牙,并不言语。
  陆听溪暗暗心惊,若她喝了方才那碗粥,岂不是……
  晚夕,谢思言以为皇帝引荐医者为由入宫。
  三更时分,那医者出来与他说皇帝怕是熬不过今晚了。谢思言对守在外面的崔时道:“我进去瞧瞧陛下,劳烦公公在外头守着。”
  崔时暗暗瞄了眼隐透灯火的殿门,躬身应诺。
  一侧立着的冯木惊愣。干爹从前虽也暗暗偏帮魏国公府,但这般恭敬地对待魏国公世子,还是头一回。
  莫非干爹这是……决定往后要依傍魏国公府了?
  身后的殿门重重阖上,谢思言立在罗汉床前,盯着咸宁帝看。
  咸宁帝虚弱呢喃了几句“拿水来”,见床前的人影不动,费力睁眼,竭力凝神,目光方渐渐聚合。待辨认出眼前人,他扯着嘶哑嗓音道:“你……毒是你下的?”
  “自然不是,陛下太小瞧我了,”谢思言居高临下盯着床上暮气沉沉的皇帝,“我只是想来问问陛下,当年常义对我父亲下手,可是得了陛下的授意?”
  “朕不知你在说甚。”
  “都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陛下可要三思后再言,”谢思言取出一个白玉小瓶,“我再给陛下一次机会,陛下若还不肯说实话,我就将这里面的药喂给陛下,让陛下在死前也尝尝我母亲当年所受的苦楚。陛下若想喊,也尽管喊,看看外头的人会不会应声。”
  咸宁帝疾喘几下,少焉,笑了声:“你说的不错,是朕授意的,那又如何?”因着身子极度虚弱,嗓子干哑,他这一声笑听来粗嘎诡异。
  “你谢家祖上是随太-祖底定天下的功勋元老,后头建国立都,你祖宗能从太-祖手中逃得活命还留得富贵,也是本事。立国以来,你谢家一直都是京中勋门里的独一份,却一直收敛锋芒。可百年过去,你们难免忘了形。”
  咸宁帝的声音愈来愈弱,目光却透着股阴厉:“你父亲在朕登基之初就一直暗暗跟几个老臣查探先帝死因,打量朕不知?朕当年除掉聂胜后犹嫌不足,不然你以为朕为何选你父亲去陇西赈灾?朕本想试探试探你父亲,可他在陇西的作为太让朕失望了,回京后也没有向朕低头忏悔的意思。朕思来想去,觉得你父亲也留不得。”
  “你父亲当年如何不知是常义下的手,可他一直没敢将常义如何,因为他清楚这是朕的意思。你母亲死后,你父亲很是安生了一阵子,后面再也不提先帝半字,尽心办事。朕其时也正缺人,就留了你父亲一命。”
  “那个詹事府詹事的位置,朕本是不想给你的,但朕后头转了主意……”
  咸宁帝言至此顿住,瞠目喘了几口,笑得面目扭曲:“你既来了,那朕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你今日从这里出去,就是个弑君的逆臣,罪不容诛……”
  谢思言笑道:“是么?那臣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他一把揪住咸宁帝的前襟,眼神毒厉,“陛下这皇位如何来的,陛下心里最清楚。等到了阴曹,陛下若是见到我母亲,见到当年当着万民自戕的聂大人和被陛下生生饿死的千万灾民,可要当心些。”
  “一将功成尚且万骨枯,何况是帝王!朕没做错!是你父亲不识时务!朕还饶了他一命,你们都该感恩戴德!”
  谢思言一巴掌扇在咸宁帝脸上,力道刚猛,咸宁帝两耳嗡鸣,一时被打懵了,噤声。
  “以作践千万羸弱烝黎性命来为你遮羞、为你压下舆情,陛下确是个帝王的料,但这般寡德的帝王,一般都长久不了,陛下莫非不知?”
  咸宁帝登时激动,目呲欲裂:“闭嘴!太-祖当年也曾大行杀伐!朕不过是在效法太-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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