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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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听溪颊晕绯霞,怕他越说越偏,岔题道:“你这回是悄悄过来的,保定那边总是不能离开太久的,这头的事处置得差不多便作速回吧。我算了算日子,我出来也有将一月了,这几日就得回。我先前跟祖母说一月半就回的,若是回头祖母到期去陆家找我,便麻烦了。”
  “不急,你既来寻我,就断没有让你独个儿回去的道理,”谢思言道,“我倒觉着,你担忧这个,不如想想若你在外出这期间有孕了,回去如何跟祖母解释。祖母可是以为你如今在娘家待着的。”
  陆听溪默默啃排骨。
  这样说来,怎生有种他自己给自己戴绿帽的微妙之感?
  又在德王府盘桓了五六日,陆听溪听闻谢思言要跟齐正斌出趟门,表示自己也要去。谢思言并不情愿,几劝无用,最终勉强答应让她作男装打扮跟从,扮作他胞弟。
  谢思言已令邢明辉逐渐开始怀疑仲晁的用心,余下的事,他已跟德王交代妥当。
  他上回去漕帮据点来去匆匆,没能探听到什么,今次想仔细查上一查。
  陆听溪先前去过河间府的土匪窝,觉着自己还是有些见识的,但真正瞧见漕帮的据点,难免觉着自己肉眼惠眉。
  漕帮的这个据点是建在涿水河上的。三艘闽、广一带常见的乌艚船并三艘多见于漳、厦附近的水艍船勾连一处,以绳索与铁环相衔,上铺踏板,人行其上,如履平地。
  齐正斌在旁道:“他们这等搭设,有些类似于江淮一带的花船。有些九姓渔户的江山船也是这等搭法。”
  陆听溪问花船跟江山船是什么,谢思言将她拽到身侧,冷眼乜斜齐正斌:“少在内子面前说些不该说的。”
  陆听溪原本不过随口一问,见状倒愈发好奇:“究竟是什么?”
  谢思言攥了攥她的手:“小姑娘家家的,追问这些做甚。”
  陆听溪不忿,谢思言总把她当成小女孩。
  齐正斌笑道:“表妹若真想知道,回头跟我借一步说话,我单独讲给你。”
  他本还要再说甚,谢思言一记眼刀飞来,他有些担心这位性情强横的阁老在此跟他动起手来,便只笑笑,没再言语。
  谢思言说是答应让陆听溪跟来,实则并不让她跟随入内,只让她与几十个扮作水手的护卫在岸边等着。
  陆听溪坐在芝草纹鼻纽旁的一块小石台上等了半日,不见人出来,百无聊赖。就在她几要入眠时,忽闻一阵喧嚷人声渐近,抬头就见谢思言与齐正斌从船舱内出来了,正往岸边来。两人身畔还跟着个熊腰虎背的大汉。
  谢思言还在跟那大汉说话,齐正斌先行上岸。
  “那个跟世子说话的人就是柏鹏,是漕帮京畿分舵主的干儿子。世子果真是不负才智无双之盛名,我们跟他们说,我们是来投靠他们的,他们起先无论如何都不信,世子跟他们周旋了一炷香的工夫,那柏鹏就转意了。这才多大工夫,已经开始与我二人称兄道弟了。”齐正斌低声道。
  柏鹏转头看到齐正斌身边那个清秀少年,命人将之叫来。谢思言出言拦阻:“那是舍弟,没见过什么世面,恐冲撞了阁下,还是不要叫来了。”
  柏鹏挥手道:“这有什么,往后都是一家兄弟。”吩咐手下将人带来。
  陆听溪上前行了个揖礼,柏鹏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伸手要往她肩上拍去,臂膀抬至一半,却在中途被谢思言阻住。
  “舍弟年纪小,又不喜与旁人接近,万望见谅。”谢思言言辞客气,但神容跟语调却是冷硬异常。
  陆听溪很是配合地埋下头,胁肩累足。
  柏鹏视线在眼前几人之间转了转,收回手,朗笑道:“无妨。”
  似谢思言这等硬茬儿,若能收归己用,那是极大的助力。
  柏鹏在船上设宴,几人上得船去,饮宴一回。这次陆听溪也跟了去。兴浓之际,柏鹏着人找了几个唱的,玉筝银板,吹拉抚弄,娇音莺喉,歌舞媚骨。
  谢思言平素虽也不乏酬酢,但即便主家席间请些唱的来,也是奏的雅乐,上回赵景同找的那几个唱的,稍有逾矩之举,就被他赶了去,似眼下这等媚俗歌舞,他是极少见到的。
  齐正斌倒容色如常。他帮陆听溪挡了几杯酒,见谢思言阴恻恻睨他几眼,便没再掺和。他发现谢阁老极是洪量,非但自己接酒不断,还帮陆听溪挡酒,饮了半日,竟无一丝醉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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