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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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能想到的难听话都说尽了,依天帝骄傲的性情,大概会拂袖而去。可她猜错了,他只是垂眼看着破碎的簪子,轻轻叹了口气——
  “玄师从未对谁发过火吧?本君是第一个?不论好坏,总算是第一,也不错。”
  长情愣住了,原本想好的应对之法也全然无效了。她瞿然看着他,他在她的注视下低头浅笑,“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不好商量的,我想了想,若你害怕天同知道你我的私情,我们可以背着他。以后相见,还如今日一样,没有任何人会发现。”
  长情回过神来,愤然反抗:“我不会再与你见面了!”
  他恍若未闻,自顾自道:“总要多些相处,你才能喜欢上我。当初在渊底,我以为云月那样的弱者能让你心生怜惜,看来是我错了。既然如此,你我之间便不用伪装了,我喜欢你的心是真的,日后要一起过日子,莫如坦诚相见,彼此都自在些。”
  天帝言之凿凿,让她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她发现之前的一切都是徒劳,便握着拳重申:“麒麟族最终会和你的天庭决裂,难道你不明白吗?”
  “那是麒麟族和天界的事,与长情少苍毫不相干。”他温煦道,“炎帝说我性情刚直,不会讨姑娘欢心,以后我会多加注意,不惹你生气的。以我的修为,来去月火城可以如入无人之境,你也不必为我担心。”
  他一面说,一面垂手去捡那簪子。琉璃破碎,散落满地,他指尖微微一扫,小鱼簪子又恢复如初了。他放轻手脚,替她重新把簪子戴了回去,长情呆呆站着,他看她还是可爱得紧啊。
  嘱咐她好好保管,“神力损耗太多,恐怕会影响身体。我往这簪子里注入了我的修为,至少保你在掏空自己后还有命活着。其实你只是玄师的一缕残念,算不上真正的她。龙首原的王气花了一千年方养出你的形,本君是天帝,这世间王气集于本君一身,你需要那个,我可以常年大量提供给你,你不妨考虑一下。”
  威逼不成便利诱,她看他的眼神仍旧像在看一个疯子。
  天帝抿唇微笑,“玄师诅咒我的那些话,似乎真的有些作用,这万年间我一直很孤独。现在你来了,替我破了这个咒吧,我也想身边有人陪,至少在我支撑不住时,身后不会空无一人。”
  长情翕动着嘴唇,竟发现找不到可以骂他的话。气恼之余直指大门,“你滚。”
  她恶形恶状也不能令他生气,向外看了眼道:“时候确实不早了,天猷君奉命平定九黎,这个时辰应当正入排云殿复命……那我这便回去了,只要一得闲,我一定来看你。”
  他说完,像所有情人分别前一样,眷恋地抚了抚她的脸颊。那道温柔地力量还未消散,人便隐去了身形,剩下长情气得心肺生疼,腿颤身摇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34章
  大禁发现今日的君上心情很不错。
  辰末时分,天猷君率领斗部战神攻打九黎。三万天兵压境,将北海瀛洲团团围住。那座矗立了万年的大门一夕被破,门后蛰伏的九黎族,发展早已出乎了天界的预料。所幸天帝此时号令清剿,若再过万年,不必天界动手,九黎也会攻上天庭,和神族一较高下。
  天猷君一字一句详尽向上奏报:“天兵大破九黎,共斩杀酋长纹黎在内一万二千余人。但部族中尚有数量庞大的上古妖兽,臣等虽极尽全力扑杀,仍有漏网之鱼。但请陛下放心,臣已加紧搜寻各界,但凡发现行踪,立刻就地正法。”
  没有赶尽杀绝,换做以往,天帝多少会有些不悦。天猷君领兵多年,深知天帝的脾气,因此说完便战战兢兢向上觑了觑,唯恐引发雷霆震怒。
  很奇怪,这次竟连半点变天的迹象都不曾有。那位办政之时不苟言笑的首神,破天荒地带了一丝温和的表情,金莲神灯下的眼眸中金芒汇聚成海,仿佛轻轻一摇,便有星辰洒落下来。
  天猷君迟疑地看了眼大禁,神座旁的人悄悄向他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言。他咬紧牙关重又低下头,只听那凿玉之声不紧不慢传来:“九黎已元气尽毁,就算个别逃脱,也难成气候,拿住了尽数解决便是。天猷君缉熙远略,办事果决,这次又立大功一件,本君甚慰。”
  天猷君长出了一口气,揖手道:“臣幸不辱命,不敢在陛下面前邀功。九黎余孽未除,是臣的疏漏,三日之内臣必定全力肃清,再向陛下复命。”
  天帝颔首,天猷君却行退出了排云殿,外面凉风吹过,才有了还阳的感觉。
  人散了,大禁唤了声君上,“天猷君在大殿等了半日,臣也四处寻找君上,未见君上踪影……难道君上不在仙宫内么?”
  天帝唇边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也不像平时对行踪的讳莫如深,轻松地,甚至有些自得地说:“本君去了趟月火城。”
  大禁一惊,“去了月火城?”那月火城是始麒麟的巢穴,天帝如此不顾安危只身前往,实在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吮着唇,试图找出君上并非肆意妄行的佐证,“您是得知天同重建了荒城,才微服下界打探的吧?”
  结果御座上的人说不,“本君是去看她,见她在那里一切都好,也就放心了。”
  大禁暗暗吐舌,前几天那场借酒浇愁,原来不是唱过了歌就完的,还有后续。冥思苦想那么多天,最后还是按捺不住下界去了,但不知见了如今的麒麟玄师,两个人相处得怎么样。
  “玄师故土重回,应当如鱼得水吧。”大禁眨巴了两下眼,“她对君上的到访……”
  天帝漫步下来,负手道:“自然是恶言恶语,恨不得拔剑相向。但本君有这雅量,容许她放肆。”他说完,略停顿了下,复笑道,“大禁,本君发现只要能够放低身段,和她相处其实不是难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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