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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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舒云打断了他的话,带了些安慰的意思:“我们离婚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所以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惨啦,我们算是……算是和平分手。”
  “可是你现在怀着孩子呀!”萧阮不由将声音提高了些,“你脸色一直这样苍白,肯定是因为缺失了alpha信息素,你不能这么一直硬撑着!难道你要这样死撑到分娩吗?”
  “我有去医院开alpha信息素抚慰剂,没有在硬撑。”
  “可是你也知道!那种抚慰剂现在技术并不成熟,不能完全替代真正的alpha信息素!而且孩子需要的也是自己父亲的信息素,而不是人造合成的,你用医院开的抚慰剂,这简直是自欺欺人!”
  “够了!”沈舒云第一次动了气,他眉间攒着怒火,嘴唇在发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萧阮的话,就像是将沈舒云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掀了开来,让他不得不面对着自己那些从来都没有愈合过的伤口,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流脓溃烂的地方,却无能为力。
  回去找宁晚?他要怎么找?以什么身份呢?
  是以落魄的前夫,还是以孩子父亲的身份,再突兀地插入宁晚的生活?
  他已经在避免想起宁晚了,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就是宁晚的一个错误,一想到宁晚可能已经找到了正确答案,怀里已经有了那枝真正的茉莉花,他就头痛欲裂,痛入肺腑。
  算了吧,不要用这个孩子强行绑着宁晚——不然,那也太难看了,死缠烂打地请求,沈舒云到底还是做不到,不如给宁晚最后留下个走得干脆的好印象。
  沈舒云喝了口水缓了缓,然后朝着萧阮道歉:“抱歉,刚刚我话说重了。”
  萧阮站起来,连忙挥手,带着十足的歉意:“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实在不好意思,我不该过问那么多你的私事。”
  沈舒云和萧阮做了四年室友,是知道萧阮这个人的,一根筋,有些笨,说话不过脑子,但绝没什么害人的坏心思。他笑了笑,又将那张若无其事、温柔宁静的假面戴上,温声道:“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们聊点开心的吧。”
  萧阮眼睛亮了起来,连忙走过去,帮他一起处理小雏菊,说:“这个月末,我哥哥萧莫就从新加坡回来了,他把年假请了,连着圣诞节的假期一起休,回国和我们一起聚一聚,他肯定会带很多礼物回来,到时候你也来我们家一起吃火锅吧!”
  “好啊,”沈舒云一手捏紧了花茎,另一手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腹侧,刚刚孩子在肚子里踹了一下,踹得他有点痛,“不过你们家圣诞节吃火锅,也是够混搭的。”
  他在脑海里搜索着萧莫这个名字,依稀记得在大学时期有见过面,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回忆起来很是模糊,甚至连这人的相貌都不记得了。
  “哈哈,这有什么嘛!我们这叫中西混搭!对了,你有没有忌口的食材?”
  沈舒云摇了摇头:“不用特意关照我,你们买就好,到时候我挑想吃的涮就行。”
  “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记得赏光啊。”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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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晚公司和钢筋公司的官司从九月打到十二月,终于有了结果——是个好消息,他们赢了这场官司。一连十几天的高压准备,到了今天终于结束,唐意川面上也终于露出些笑意,他穿上长长的羽绒服,双手搓动着,白雾似的哈气比话先溜出他的唇:“太好了,总算是结束了。宁晚,要不要去喝酒,庆祝庆祝?”
  “你怎么成天就知道喝酒?不知道喝酒伤身吗?”
  “欸,你怎么好意思反过来指责我!”唐意川嗤笑一声,“合计着前些日子满身酒气的人不是你?……再说了,喝酒如果可以让心里不那么难受的话,伤身倒也可以不那么在意了。”
  宁晚还是摇了摇头,他感觉到自己额头和脸颊的那种热意又卷土重来了:“还是不了,我今天回家,改天吧。”
  他打电话叫来司机,送他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里去,翻出药箱找了一盒退烧药和消炎药,胡乱掰出几粒药就水吞下,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卧室里,一头栽在宽大的床上,闭上眼睛嗅着枕上残留着的清甜信息素。
  宁晚吸进去的空气是凉的,在他高温的身体里走了一遭,呼出时异常滚烫,他知道这是自己又烧起来了。他前天去看了母亲,坐在墓地前,絮絮叨叨和母亲说了许多话,可能是受了风,回来就开始打喷嚏,第二天就发起了烧。
  就算发了烧,也是没人会给宁晚放病假的,他只能吃一把药,然后就要继续待在公司处理事务,包括第二天打官司,他不可能不去。凌晨跑去医院里输液,早上七点钟输完,收拾了下自己就跟着唐意川一起去法院了。
  这几天他身心俱疲,但这种疲倦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出来——他是公司的老板,也是主心骨,要是他这个时候垮了,那士气必将受到大挫。哪怕宁晚再累,他也要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只有回到家里,才能完全放松下来。
  这次的病来势汹汹,输过液了还是又烧了起来,宁晚觉得自己的肺像是两个破旧的大风箱,在他喘息的时候呼哧呼哧地转,扇出的全都是湿热的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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