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4)(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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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云骞捏了捏拳,忍耐着脾气,把帕子递给他。
  顾羿胡乱地擦了擦头,他好像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也不觉得冷,应付一样擦了擦。
  徐云骞看不下去,按住他的手,刚碰到顾羿就感觉到他浑身一僵,他没有贸然行动,等待片刻,确定顾羿并没有把他甩开才接过帕子,捞起沉甸甸的湿发,帮他擦拭干净。
  顾羿僵直脖子,前一天他们还是仇敌,他绝对想不到有一天徐云骞接近他脑袋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这感觉太怪异了,他宁愿徐云骞是想弄死他。他本能地想跑,又本能地僵住,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把他按住,让他动弹不得。
  徐云骞的动作很细致,手指穿过发间,落在头皮上时有些沉,让人感到一股很奇异的安心。
  顾羿两肘撑着膝,接受徐云骞碰他,甚至在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脖颈时都只是僵直住,并没有反抗,顾羿问:刚才那个人是谁?
  顾羿开始询问问题,这是个不错的开始,徐云骞答:白离,停山书院的。
  停山书院名门正派,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好门派养出来的好孩子没什么坏心思,顾羿点了点头:他挺好的。
  徐云骞的手一顿,顾羿不是吃醋,也没有任何嫉妒,他是真的觉得白离挺好,他对徐云骞没有任何占有欲。
  徐云骞咬牙道:是挺好。
  顾羿点头,长得也好。白离长得有鼻子有眼,气质干净通透,很招人喜欢。
  徐云骞停了,他收回手,不再擦拭,顾羿感觉头一轻,敏锐地感觉到徐云骞应该是有些不满,但顾羿很难猜到他为什么不满。徐云骞绕到顾羿对面,顾羿眼前一暗,徐云骞遮挡了光线,顾羿像是被笼罩在他阴影之下,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把自己当什么?我的正妻?
  像个快死的妻子,害怕自己的丈夫在世上孤苦无依,按照本分应当尽心尽力照顾,物色一个新的妾侍。
  还挺懂事,徐云骞不需要他这么懂事。
  顾羿没回答,徐云骞微微俯身,逼近他的脸,你把我当什么?
  他们重逢之后一直没谈过这个问题,当年是顾羿说分开的,顾羿一直觉得他不是徐云骞的良配,更别说是什么正妻了。
  顾羿把他当什么?他恨过他,也爱过他,现在他恨不下去也爱不起来,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死去的王升儒,一个活着的莫广白,顾羿不想再去跨越什么重重障碍,也不想有什么山盟海誓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快死了,不想跟人谈情说爱。
  师兄。顾羿说。
  徐云骞一愣,觉得有些可笑,顾羿只把他当师兄,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徐云骞是他最后的亲人。他无法忘记恨意,也无法把徐云骞弄死,只能把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他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仅仅是师兄弟而已。
  可这是十年来顾羿第一次叫他师兄。
  徐云骞腾起的火气因为这一声师兄而熄灭,一点火都发不出来。
  徐云骞叹了口气,他半蹲下来,跟顾羿平视,一手放在他湿淋淋的膝头,顾羿还在发烧,他太烫了,徐云骞道:把针拔了行吗?不管顾羿把自己当谁,他受不了顾羿在他面前作践自己。
  顾羿眼睛湿漉漉的,睫毛被打湿后显得浓黑,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好像没听懂这句话,又好像听懂了但不想做出回应。
  徐云骞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看出了顾羿的疑虑,擒贼先擒王,顾羿现在人在徐云骞的地界,只要徐云骞有一丁点的害人之心,顾羿今日很难全身而退,他身边一个下属都没带,等手底下的人发现可能他尸体都已经凉了。
  顾羿独自离开太白居,乙辛现在还在客栈,如果此时六大派对善规教发难,乙辛可能会被殃及,他有很多要考虑的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徐云骞又道:乙辛不会出事。
  徐云骞说话跟蛊惑人一样,轻声问:行吗?
  顾羿没说话,任由徐云骞握住了针头,血珠溢出来,扎针的地方青紫了一片,他真的病入膏肓到这个地步。
  针拔了之后顾羿眨了眨眼睛,太过于突然让他眼前发黑,徐云骞察觉到顾羿眼睛没有神,好像盲了一样,他心下一冷,问:顾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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