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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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华香果然在屋檐下看见了两大块风干成深褐色的猪肝,欢喜地说:“好呀!”
  吹肝是白族人的特色美食,上辈子谢华香吃过几次,被吹鼓的猪肝风干以后吃起来,跟普通的猪肝口感完全不同,更有韧性和嚼劲,而且有一种淡淡的回甜味,令人难忘。
  说起来,这辈子谢华香还没有吃过吹肝呢,前些年能分点肉吃就不容易了,好不容易有新鲜的猪肝肯定当时就吃掉了,哪里还留得出来做吹肝,也就是现在条件好了,才有心思去弄这些花样。
  新鲜一整副的猪肝,把拇指大的竹筒一头削尖,插|进去开始吹气,要鼓起了腮帮子使劲吹,直到猪肝表面上的每一个小颗粒都鼓起来为止。
  然后把辣椒面、花椒面、盐,加上高度白酒一起搅拌均匀,用竹筒吹到猪肝的内部,尽量扩散到猪肝的每个细胞里,做这个一定得要有耐心,不能着急,一点一点地慢慢吹,才能吹得均匀。
  剩下的调料直接抹在猪肝的表面,拴上麻绳挂在屋檐底下,天气晴朗的日子里自然风干一个月,就成了。
  谢华香割下一小块猪肝,用温水清洗干净后,放在锅里煮。
  这时候沈丽华已经十分麻利地去山脚下挖了小半篮子的折耳根,在山沟里洗干净了才拿回来。
  谢华香把折耳根切成小段,铺在碗底,上边再整整齐齐地摆上煮过之后切成薄片的猪肝片,最后淋上用香菜、小米辣、蒜末、糖、盐、生抽、柠檬汁和红油辣椒、麻油调成的调味汁,一道风味独特的凉拌吹肝就做好了。
  谢华香早就忍不住了,一边做就一边随手拈起来吃了好几块,熟悉而特别的味道入口,就好像满心的乡愁都得到了满足,咦,奇怪了,她又不是本地人,哪来的什么乡愁啊!
  谢华香回来得巧,刚好今天晚上大队请了县城电影队的同志来队里放电影,自从大队挣了钱之后,村民们的业余生活就变得丰富多彩了,大队干部去县城的食品厂里考察了一番之后,学着人家的样子,在村里也建了个农民文化活动室。
  弄了个屋子当图书室,把大队里历年积攒的报纸都搬进去了,还让小四眼沈红兵到县城的书店里去采购了一批书回来,像模像样地摆在书架上,谁有空都可以来看书,还别说,这图书室还挺受村里刚开始学文化的年轻姑娘小伙子们欢迎的。
  还修了一个篮球场和几张兵乓球桌,让村里的年轻人都可以学着城里工人的样子,玩这些时髦的球类运动,其他大队的人都羡慕死了安吉大队了,他们还当真过上了“农民当工人”的好日子啊!
  除此之外,大队里还隔三差五就请电影队来放电影,安吉大队的村民们,这一段日子里看过的电影,说不定比住在有电影院的县城人还多,说起如今流行的电影,当红的明星什么的,谁也没有他们知道得多。
  前段时间,沈丽华他们学校举办元旦文艺汇演,他们班打算排一个电影里演过的节目,那些县城的小姑娘们记不清电影里的那个主角说过一句什么话,还特地来请教沈丽华呢!
  如今连县城的人说起安吉大队,都要羡慕一下他们村里的富裕的。
  话说回来,如今看电影,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占位置什么的,那是没看过电影的土包子才干的事,他们吃完晚饭收拾好了,才慢悠悠地拎着板凳往放电影的晒谷场走去。
  去到放电影的地方的时候,音乐声已经开始响起来了,不过安吉大队的晒谷场地方够大,而且不像以前去公社看电影,还得好几个大队的人挤着一起看,现在就一个大队的人,地方还是挺宽松的,他们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放下凳子,坐了下来。
  沈谷仓和张建民也来了,沈谷仓一过来就塞给谢华香一包还带着热气的炒南瓜籽:“我妈让我带的。”
  “谢谢啊!”谢华香笑眯眯地接过。
  张建民的手里还抱着不到一岁大的妹妹,小女娃喜欢热闹,看见那么多人就高兴得“咿咿呀呀”地叫,一个劲儿地挥舞着手脚,这半年没见,张建民又长高了许多,开始有了喉结,看着是沉稳了许多,都有点儿小男子汉的气概了。
  他对妹妹也是十分地温柔耐心,不管她怎么闹,都柔声细气地哄着,小娃娃要看热闹,不许他坐下来,他就乖乖地抱着妹妹四处走动,小小年纪,就是一副小暖男的模样,跟他刚来的时候,刺猬似的浑身都是刺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果然生活环境对一个人性格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沈丽华也喜欢小娃娃,拿出一根晒得软乎乎的红薯干,跟在张建民的身边,用红薯干逗小女娃玩。
  谢华香跟沈庭生坐一块儿看电影,看的是一部新上映的片子《小花》,唐国强和陈冲、刘晓庆主演的,她也不记得以前有没有看过了,反正以后世的眼光,再来看这个时代的电影,那种感觉是非常奇特的,电影演员的妆容和语言、动作等等都有一种夸张的舞台表现效果,但又给人一种非常认真、用力的感觉。
  谢华香看着还挺入神的。
  看着看着,沈庭生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是有伙计找他说话,他去去就来,谢华香随意地点点头应了,在看看左右才发现,沈丽华跟着张建民不知道晃哪儿去了,沈谷仓也跟小伙伴们玩去了,就没有哪个是认真看电影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谢华香继续一边磕着南瓜籽儿一边看。
  “谢同志,谢同志!”身旁传来了一连串的低呼,谢华香看电影正看得起劲,被人打断了很不高兴地回头:“干嘛?”
  黑暗中看人分辨得不太清楚,依稀感觉有点儿眼熟。
  那人凑近了“嘿嘿”一笑:“谢同志,是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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