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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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打开,她埋头往里走,差点就和要出来的景念北撞在一起。
  对方自上而下扫了陆晚几眼,从齿缝中溢出一丝不友善的笑,也不打招呼,只说:“托你的福,祁陆阳放大假了,挺好的啊,挺好。”
  陆晚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两人都不说话,直到屋里那人开口:“你先回去吧,让她进来。”景念北这才不耐地理了理领带,擦过陆晚身侧走出了大宅。
  客厅里,祁陆阳正坐在背对门口的沙发上,紧绷的肩颈线条传递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压抑与颓然,以及隐而不发的恼怒。
  陆晚走过去,在人身边坐下,发白的唇紧抿。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如何组织好合适的语言。这种状态落在男人眼里,反倒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心虚的沉默。
  “葛薇反水了。”
  抛开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自己的糟糕处境,祁陆阳只说了两句话,“她不知从哪儿知道,自己的弟弟没在任何人手里。”
  反应了好几秒,陆晚才抬起头来,又过了会儿,她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地问:“陆阳,你是在……怀疑我?”
  “是你不信我。”
  祁陆阳拿起茶几上的几张纸,“要不要看看?我才从祁元信的遗像里拿出来的。我猜,那天祁元善来一趟,就是当着你的面将这个放在了那里面,对吗?他说什么了?是不是告诉你,这里面有我所有见不得人的过往?”
  “迟迟,这么久了,这件事你一个字都没透露给我。你在迟疑什么?”
  祁陆阳将纸扔到陆晚面前,散落着,毫无遮挡。
  纸上密密麻麻的,写得根本不是所谓的过往与秘辛,而是佛经,满满几页佛经。只有一张大红色的纸上龙飞凤舞地搁着几个大字:
  “祝: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伯父,祁元善。”
  谁和谁百年好合?谁又和谁永结同心?
  无需解释,不过是满满的讽刺与试探人心的恶意罢了。
  陆晚真的没想过去看这些东西,她只是在百分之九十九的热切与不管不顾里,藏了百分之一的犹豫与自我保留。
  祁陆阳容不下这百分之一。
  祁陆阳静静地看着神色凄然的陆晚,说:“迟迟,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我只是想听你自己说,你没跟葛薇透露过一句不该说的。只要你说了,我就当——”
  瞧瞧,多大度,多慷慨,多么不计前嫌。
  她是不是该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陆晚觉得自己真是蠢不可及,她在开门前居然还想过原谅这个欺骗愚弄了自己的男人。她想,只要祁陆阳抱抱她,拍着她的背,诚恳地说句对不起,她就可以试着抚慰好自己、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不过是个连着床都没能成功的受精卵,因为自然淘汰消失了而已;不过是被人用维生素替换过的避孕药、愚弄了一个月而已;不过是一腔信任与孤勇,都被利用而已……
  和祁陆阳这个人比起来,在陆晚这里,一起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她还是想爱他。
  可他,居然怀疑她。
  “我没有。”陆晚打断祁陆阳的话。
  用手抠着自己的膝盖,抓出血来,陆晚的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抖。她的表情逐渐失控,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也像被硫酸烧过一轮,痛得要化掉。她一遍遍地重复着,语调从澄清,辩驳,变成歇斯底里的控诉: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到最后,陆晚忽然收住,所有的苦痛和委屈归于平淡,眼泪掉了下来,在手背上烫出个窟窿。
  “但我宁愿我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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