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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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欢气得想把东西砸他脸上去,没想到沈鹤之还是在笑。她就不明白了,笑笑笑,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阿妧是在担心我?”沈鹤之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林间的疏风,轻抚着笼过她的面颊,秦欢的脸却白了。
  “担,担心又怎么了,你是我舅舅啊,谁还能不担心自己的舅舅。药上好了,舅舅若是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听出她的担心,沈鹤之还带着浅浅的笑,但听到她后面的舅舅,又止不住的咬牙切齿,这些话可耳熟着呢。
  当初都是他说的,如今全都被秦欢还回来了。
  舅舅,舅舅,沈鹤之头次觉得这两个字是如此的让人心烦。
  “等等,外面还在下雨,我让同福送你,嘶。”秦欢听到这闷哼声,立即止住了脚步,回头果然看到那处伤口隐隐又有要流血的迹象。
  “快躺下,我又不是小孩子,下雨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沈鹤之闻言轻笑了声,秦欢扶着他躺好,才回过神来,这句话好似有些耳熟。
  “下雨我也不怕的,反正也没人在乎阿妧了,就让雨淋死我好了。”当初每回下雨打雷,沈鹤之不让她进屋,她便是如此耍赖的。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浑身都别扭,她曾经还有这般没脸没皮的时候。
  “阿妧不论多大,在我心里都一样。”
  沈鹤之本意是想说,不管秦欢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宠着她护着她。
  但落到秦欢的耳朵里就成了别的意思,是了,不管她多大,在沈鹤之的眼里都是小孩,他永远都是她舅舅。
  秦欢的脸蓦地一白,正好临近正午,一道惊雷炸开,秦欢单薄的身形晃了晃,明明在害怕,手指都因为攥紧露出了青白色的痕迹,却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雷雨还在继续,沈鹤之抓着被褥的手也在收紧,他感觉到眼前人还在害怕,他在等她像小时候那样扑进他怀里,拽着他的衣摆求助。
  一直到她及笄之前,每次打雷但凡他在府上,秦欢定是会躲到他房里来,不单单是对雷声的恐惧,更多的是儿时痛失双亲时的噩梦。
  可她都没有,秦欢面色发白,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等到这阵雷声过去,才朝着他行了个齐全的礼。
  殊不知,她的规矩她的有礼她的疏离,都像芒刺,扎在沈鹤之的心上。
  “阿妧?”
  沈鹤之莫名的有些许不安,却又不知为何不安,他很想和秦欢说。你可以依赖的,可以像以前那样撒娇的,但所有的话都只是在唇舌间缠绕。想起今日之所图,最后硬是忍下了。
  “不一样的,早就不一样了。舅舅,我已经不怕了,我已经长大了。”
  已经可以不用依赖你,不用日夜等着你回府,也不再喜欢你了。
  秦欢的声音很轻,夹杂着雨幕,好似玉珠坠落的声音,沈鹤之愣了愣才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等到他想起身的时候,秦欢早已收回了目光。
  不再拖沓犹豫地道,“听荣安县主说,你们再过两日便要回京了,那便祝舅舅路途顺意,平安归京。对了,昨日匆忙忘了告诉舅舅,多亏舅舅幼时教我学文识字,请先生教我画画,如今才能小有所成。若舅舅有什么地方能用得上我的,定要时刻记着找我。便是山海相隔,我也绝无二话。”
  秦欢说的情真意切,既感激了沈鹤之的养育之情,又说了如何报答,甚至连赴汤蹈火都说出来了,却让沈鹤之感觉不到半分的高兴。
  她明明笑得很甜,句句不离他,字字都是为了他好,却每个字都在与他撇清关系,好似两人真的只是舅舅与外甥女。
  “舅舅好生养病,下回可不能屋里再没个伺候的人了,我便先回去了。”好看的杏眼笑得弯弯,说着还朝沈鹤之挥了挥手,而后真的不再留恋,捧着东西朝外走去。
  沈鹤之木讷地坐起,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却连开口让她留下的立场都没有。
  她发现了,发现了他今日所做的一切。秦欢这么聪明,肯定会发现的,只是他想赌自己在她心里所剩的分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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