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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某夜。
  一个人的夜晚,永远都是寂寞的。韦慕文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看着从那里倒影的自己。那个空虚的眼神,她什么都没有説,也没有想移动的心思。那盏灯所照亮的白色,没有感染到她一分一毫,在它之下,她的脸仍然没有点血色,十分苍白。
  九时,时间好像对她来説并不重要一样,她坐在那里已经有一个小时。有些时候拿起茶杯,喝几口茶外,她没有站起来,打算休息。但是,那窗外已经改变了。人流减少,又回覆了平静,而她,却在期待什么,想念什么。
  不过,她又想,现在的他也许正在忙碌吧。现在这个时间,对一部分人来说仍然是晚饭的时间,所以,他才回不来吧。但是,这样的安慰却因为她那嘲讽的笑容而结束了。她闭上眼睛。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兴趣是什么,直到在上年,他开办了一间餐厅。结婚已经两年了,到了现在,他的想法仍然会让她感到惊奇,好像,眼前的那个人,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但明明,他们结婚已经两年了,婚前他们拍拖有三年了,她仍然不了解他。
  门,终于被打开了。依旧的,油烟的味道充满了这个家,而她仍然坐在那里,叹了一口气。他破坏了这家中香薰的味道。
  「你不过来问候一下我吗?」他说。
  有时候,就如现在,她没有任何心思走向他,吻他。不是不可以走,而是有些时候,安静一些,才好。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他喜欢走动,她喜欢一部的「安静」,但是他们却走在一起来,结婚。有些时候她也会去想,她选择结婚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
  「阮卓蓝,快换乾净的衣服。」终于,她望向他,嘴角勾起。
  他进去了,而她站了起来,把饭菜放在桌上。这些菜,不知道已经热了多少次了,知道他的口味刁鑽,但是,现在已经夜了,她没有可能重新准备。而她则坐生饭桌的另外一边,等待他。
  「你就给这些我吃吗?」阮卓蓝换好衣服走出来,他在微笑。其实,从她的眼中,他看到她的失落,但是,他想不通这个原因。做了人夫那么久了,他认为,他已经尽力维持这段婚姻的保鲜期。
  「我也是在吃这些东西,你就先吃吧。」把茶倒满,韦慕文放在阮卓蓝的前面,但是,她也没有因此而离开,而是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狼吞虎咽,她轻轻地笑了。
  其实,只要那个梦境没有实现,她仍然是欢迎他。因为,他仍然记着家中的女人,他仍然记得有一个人会煮饭给他吃。这些,也许并不是重要的事情,但是也只有这样,他们的婚姻才可以继续下去。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婚姻,也不是他一个人爱情,所以,他们要一起走。只是,要放下那隻戒指并不是困难,只要他们之间有了分离,有了争执,到了走不下去的时候,她仍会选择离开。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也可以保存他们的爱情。
  阮卓蓝看着眼前的女人,虽然他们渐渐老去,但是她的笑容仍然没有改变,和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仍然单纯。结婚两年,是因为当年看到她时结婚的衝动,也是因为在结婚后,他要对她负责。
  饭虽然不好吃,但是他喜欢的,是她的心意。无论多久,每天她仍然会等待他,仍然会留了一些饭给他。其实他要的,真的不多,但是十分困难,因为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陪男人去衝。
  吃完最后一口饭,阮卓蓝拿了碗筷到厨房,而韦慕文也回到开始了自己洗澡的程序。这是他们的默契。默默的为对方做事,也默默的做自己的事。
  天亮了,韦慕文离开了房间,开始煮早餐。依旧,早餐不会太丰富,但是,她仍然希望他可以得到充足的能量。所以,明知道现在不是普通人的起床时间,她仍为担心过度的老闆煮早餐。
  把早餐放在床头,她坐在另一面的座位上,等待着他的过来。现在是六时,天有微微的光线射到大地,可是,也许是因为是阴天,天色仍不明亮。喝着咖啡,她看着那片天,没有说一句话。
  阮卓蓝下床,看到床头一早已经摺好的衣服,他笑了,立即换上。不知道由何时开始,她有这样的习惯,也许是害怕他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也许,她想用这样的细节来让他爱她。
  夫妻之间,有些事情不好说出来,就只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知道她心中的其中一个不满是什么,其实他也想过自己已经有了妻室,是不是应该要个平静地过日子,而不是创业。
  现在的他三十二岁,在过去的七年,他所做的,都是有关设计的事情。因为大学时的选修,因为父母的意愿,因为这是唯一一样事情他是不会反抗的,所以,在工作的时候,他的选择都是这些,从不改变。
  到了现在,人生走了三十多年,在事业上,他好像没有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好像都在依靠着某个人的心思去走。所以,他想自己创业,也告诉自己一定会创一次业。他不介意失望,如果真的失败了,那么,他会回到他的本行,但是其实他更怕的,是他什么都没有试。
  穿上衣服,经过一轮的工作,终于,他走到了客厅,在韦慕文的对面坐了下来。而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望向了他,也终于喝完杯内的咖啡。
  「今天我会上蛋糕班,晚上你吃我做的蛋糕吧。」放下咖啡杯,韦慕文带有一丝笑容和甜蜜,向他说。
  「你何时报名的?」阮卓蓝惊讶地望向韦慕文,她从来都不喜欢这些。在结婚之后,他们之间有的只有早午晚餐,也许是他忘记了,也许她曾经向他提及过。
  她笑而不语。在何时开始她已经忘记了,但是她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她出走。因为,有时待家久了,当你的叫声有回音的时候,你就会变得苦闷。
  六时半时,他就走了。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离开的时间到了,于是,她也站了起来,和他一起走到门口。来源是什么,他们已经忘记了,但是他们乐意接受。
  韦慕文握着他的手,他看着她,嘴角勾起。在这拉扯下,没有人叫停,也没有人想停止。其实,他何尝不想坐在家中做老闆,只是因为心中的担心,令他每天都要到餐厅里,可是,这是值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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