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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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屋里闹老鼠了?”莫三刀走过去,出声道。
  阮晴薇一见莫三刀,抬腿就跑了过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三刀!”
  声音却刻意压小了。
  莫三刀皱了皱眉。
  阮晴薇拿下巴指了指那间亮着灯的屋子,悄声道:“我爹带了个受了伤的老婆婆回来,正在屋里给她疗伤呢。”
  莫三刀心下一惊:“受了伤的老婆婆?”
  “嗯!”阮晴薇肯定地点头,一双眼睛仍是亮晶晶的,像发现了一个了不起的秘密,“可老了,一头的白花花的头发,背驼得像座山,手里,好像还拿着根金光闪闪的拐杖。我爹带她来的时候,神色还挺慌张的,三刀啊,你说,这个人……不会是我奶奶吧?”
  后面的话,莫三刀已完全听不见了,他眸光深沉,一瞬不瞬地盯向那间烛火摇曳的屋子,脸色渐渐严肃。
  屋内,一灯如豆。
  阮岑与鬼婆婆席坐在榻上,运功给她疗着拜莫三刀与花玊所赐的内伤,昏暗的烛光像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抹残阳,覆盖在鬼婆婆那半面惨白、干瘪的脸上。
  她嘴边渗着的血已经干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也疲惫下来,目光恍惚而涣散。
  她似乎没有想到,在莫三刀挥刀的那一刻,救下她的那个人,竟会是他。
  他们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
  随便一算,都应该是十年了吧。
  一股浑厚的热流在经脉中流淌,起伏,她疲软的身体终于渐渐硬实起来,浑浊的眼神恢复了光亮,模糊的意识恢复了清明。她慢慢抬起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双眸,出声道:“不要以为救了我一命,我就会原谅你。”
  她的声音依然是那样阴哑,那样冷厉,丝毫没有阮岑印象中的半点痕迹,但他运功的掌法更不停顿,似乎并没有被这个声音、这一句话打搅了心神。
  “我并不需要你的原谅。”这是阮岑的回应,寡淡,决绝。
  鬼婆婆冷嗤一声,陷在暗影里的眼眸却倏尔有些迷离,像被热流冲撞着的冰。
  “我,见到她了。”良久,她忽然低声道,那双冰火相撞的眸子里,映着个年轻、美丽的人影。
  阮岑默然不应。
  她恨道:“你根本不配做她的父亲!”
  阮岑运掌如风,聚集内力在鬼婆婆的大椎穴上重重一覆,旋即收了掌,起身道:“不配也做了。”
  ***
  莫三刀与阮晴薇并肩立在院里,十分默契地沉默着,沉默了很久,很久。
  酒肆里,花梦的那一番话不停地在脑海里回响:剑鬼,黑衣剑客,白衣剑客,鬼婆婆……每一声,每一句,都如潮翻涌,更不停息。
  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一切的谜团就解开了。
  鬼婆婆为什么要挖那座坟,坟中为什么空无一物,以及,自己为什么要去杀花云鹤。
  一切都解开了。
  阮晴薇并不知道莫三刀是为何而沉默,她只是为他的沉默而沉默着,顶多,再为了今夜反常的阮岑。
  他将那老婆婆抱进院里来时,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与从未见过的紧张。他已经很久没有流露过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神色了吧?很多年了,无论什么天气,什么日子,什么人,什么事,他都是那副颓唐、寡淡的面孔,唯独今晚,终于有了一些些的变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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