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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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时前,吴曈在机场接到许尧臣的电话,匆忙间,来不及讲前因后果,只说两方交战的流弹击中厉扬左臂,他为了护住乔朗,从半山坡滚了下去。当地医疗条件不乐观,关正诚闻讯险些白了头,把能找的人全找遍了,这才包机把厉扬和乔朗连夜接了回来。
  许尧臣让吴曈有空了给他看看厉扬,吴曈发来一张模糊的照片
  救护车上,他头上脸上的血迹都没抹干净,身上搭着薄毯,露出来的棉麻衬衫破得跟流浪汉一样,深褐色的印子从左臂蔓延过来,塌在胸口,让人瞧着如同命悬一线了般。
  小臣啊,这会儿开始堵车了,你听叔的,在车上闭会儿眼。邹阿立从后视镜里看许尧臣,看看眼睛熬得,兔子一样了。喏,你手边有热粥,早起阿姨煮的,喝两口。
  座位旁支架上放着焖烧罐,许尧臣拿起来,跟罐子上的狗对视了一眼,不听使唤的大脑里往外蹦杂乱的念头:陈妙妙搞批发么,得有一百个罐了吧?
  他拧开盖子,机械地喝粥,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是甜是咸,反正灌进了肚子里。
  空了许久的胃乍然被塞了热粥,开始闹腾起来,一时疼又一时恶心。许尧臣烦躁地合上眼皮,强压着,靠在头枕上让两只眼歇一歇。
  过去的将近八个小时里,他整个人像被一根弦紧紧绷住了,知道得站稳了,不能歪斜不能倒,狗屁倒灶的眼泪更是一文钱不值,掉下来也是无用。
  从机场到市中心医院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碰上早高峰,愣是堵满了两小时。许尧臣到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人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
  他进了医院大门,说不上为什么,竟被亮堂的白炽灯晃了眼。
  问了导医台,找着重症医学科,楼道里堆着一撮一撮的家属,气氛沉得人抬不起头来。
  许尧臣眼睛看不清人,低头摸手机,没等拨号,就让人拍了肩膀。
  臣哥,吴曈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觑着许尧臣的脸色,你熬了一宿吧?那什么,关董和公司几位领导刚走,要不就能碰上了。
  也不熟,没事,许尧臣下意识地应他话,应完了,喉咙用力地滚了两下,压着撕扯的疼,问,他怎么样?
  软组织挫伤和骨折都不严重,打进左臂的弹片是贯穿伤,也幸亏处理及时当地联络人叫索吞,从前当过兵,经验丰富的很,一出事就跳下去把老板给救上来了。咱们的大夫说,虽然失血多,但不致命。吴曈语速快,连珠炮似的,像是怕慢一秒,就要把许尧臣吓倒,手术结束以后醒过一次,这又睡了。
  一颗心落到实处,许尧臣的三魂七魄总算一片片归位,他抿了下干燥的嘴唇,理清了脑子里的线团,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当地武装冲突大部分在北部边境上吗?
  这也说不好。吴曈把他引到避人的角落,具体是什么方面的交战现在没确切消息,所幸范围不大,持续时间也不长,要不老板这次是真悬了。当时索吞一听见枪炮声,就带着老板他们从寨子里跑了。也是不凑巧,一共两辆车,一辆在半途爆了胎,换胎时候跟那帮民间武装迎头撞上,这才遭了殃。乔先生说他当时没站稳,险些摔到山坡下,老板为了拉他,结果自己掉下去了。
  嚯,原来是英雄没当成,一个猛子摔成了狗熊。
  许尧臣一双锋利的眉微扬,找回点精神似的,真是英勇那乔先生伤着没有?
  倒是没有,就几处擦伤,不严重。吴曈道,本来乔先生要留下等着,后来被白总连拖带拽给带走了。
  许尧臣靠着墙,脊梁却挺得直,他看看胡子拉碴的吴助,于心不忍,你也回去吧,我在这儿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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