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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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晚初进了门,躺在榻上的女郎就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叫了一声“娘娘”。
  容晚初心中微微一动。
  眼前的这个戚氏眉眼苍白,削肩细/腰,仍旧是一副脆弱娇柔的面庞,但肩脊骨骼笔挺,姿仪落落,隐隐有种说不出的端秀。
  容晚初这样看着她,心中微微有些恍惚。
  她道:“夫人,多时不见了。”
  戚夫人唇角露出一个苦涩而宽柔的笑意,道:“妾身昔年无状,给娘娘添了许多麻烦。”
  容晚初呼吸都在这一瞬屏住了。
  戚夫人声音有些低哑,却因为语气轻柔而不显得粗砺,看着容晚初,徐徐地道:“妾身思绪混乱,也不知道这样的清醒能维持多久,只能从头说起,倘若能为娘娘有所助益,也算是妾身的一段绵薄之力。”
  容晚初颔首默许。
  戚夫人却短暂地闭上了嘴巴,斟酌了一回言辞,才静静地道:“泰安三十二年,妾身嫁进京来,做了容大人的填房。”
  “帝都风物菁华,容大人丰姿冠世,大公子和娘娘性格都温善,妾身一时之间只觉得,出嫁之前担忧的那些,竟都是杞人忧天。”
  戚夫人微微一顿,面上显出苦涩来。
  第102章 剪牡丹(4)
  “泰安三十二年的冬月,妾身记得清清楚楚。冬月初六, 老爷奉圣旨出京办事。”
  戚夫人声音娓娓, 容晚初沉默地听着, 亲自起身到桌边去,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斟了盏雪梨甜汤, 送到了她的手边。
  戚夫人微微怔了怔, 双手接过茶盏, 感激地对着容晚初笑了笑。
  她顶着继夫人的头衔嫁进容家来, 按道理来说, 最受影响、最与她利益和立场都不同的,就应该是柳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女了。
  可是无论是容婴还是容晚初, 都没有因此与她为难、对抗。
  容婴是个已经进学立事的少年郎,她是年少的继母, 要彼此避嫌。
  但容晚初与她之间, 却也曾彼此尊重、融洽地相处过。
  后来……
  戚夫人唇角微牵, 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她低声道:“娘娘也知道,妾身虽然不是华族清贵出身, 但家慈庭训也算严谨。妾身深知公子和娘娘的不易, 因此格外地看重清誉。老爷不在京中, 妾身更是紧闭门户,只在上院走动,连近身的丫鬟都不出二门。”
  容晚初颔首。
  戚夫人道:“可是老爷走了半个月的工夫,夜里就忽然有人闯进了上房。”
  把多年前这样最初的屈辱说出口, 戚夫人心里像是被一团火灼灼地烧,让她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容晚初。
  容晚初也正注视着她,神色宁和又平静。
  她的目光像是一捧潺/潺的水,把心口那团烈火都浇灭了,余下一片焦痕隐隐地作痛。
  眼角的凉意晕开,戚夫人低下头去捂住了眼和颊。
  她道:“妾身是远嫁而来,身边的丫头、陪房往外一散,房里留下的就只有四个傻的。府里补上来的人,竟连一个曾服侍过先夫人的都没有——不瞒娘娘说,妾身那时也曾经想过是不是妾身做错了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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