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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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很暖,铜盆里燃了红箩炭,大抵是客居在外,屋里有些空,没什么华贵物件充门面,无非就是一些经书和字帖罢了。
  陆令容将窗子推开半扇,搬了张四方扶手椅,往腿上盖了条被子,坐下静静地看雪。
  屋檐下悬挂着盏小白灯笼,昏黄的烛光照在鹅毛般的雪片上,倒有几分诗意。
  遥想东晋时,权相谢安在大雪天将后辈子侄召集在一起,让他们咏雪,侄子咏道:撒盐空中差可拟,这时,年幼的侄女谢道韫说:未若柳絮因风起。
  陆令容抿了口茶,这柳絮用得好啊,活灵活现,把雪的飘扬之态道了个足。女孩莞尔一笑,不禁神往,仿佛自己回到了东晋,见到了才女谢道韫,也在与他们谈诗作赋……
  哎,什么时候,她才能进到东宫的校书局,由本朝最厉害的博士教授经书道理,听娘娘训话,与满誉京都的才女们交游,那才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呢,不似现在,窝在个曹县,平日里与一群俗尼姑说话,真真窝囊死了。
  这些日子,她哪儿都不敢去,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慈云庵里,等着左大人回来,同时,她又发热重病了,表哥担心她,便留在曹县与她一同过年。
  其实她是知道红蝉去那个偏僻小院找左良傅的,可她装作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个男人不喜欢有人痴心于他?若红蝉真巴结到了左良傅,也是美事一桩…
  对了,那位梅姑娘在腊月二十七时送了她一幅画,作为还礼,她写了幅字去。
  原本以为,表哥要娶的姑娘是个乡野村妇,不值一提的。可当她瞧见画时,忽然慌了。梅姑娘一定经过名师指点,她笔下的美人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手法是有股子傲气和韵味在的。
  真不明白,这样国色天香的佳人,表哥为何要伤她性命,难不成有什么内情?
  不过,男人不都那样么,婚前嫌恶为村妇,婚后爱不释手……若她去不了京城,难不保要和梅姑娘相处,以后,还真说不准是什么光景呢。
  正乱想间,外间忽然传来声响动,好像有人进来了。
  陆令容皱眉,捂着心口,轻声问:“是红蝉么?我说了,今晚不用伺候。”
  外面的人没理她,好似端起了茶壶,在倒茶。
  陆令容掀开被子,疾步往出走,暗骂:红蝉这丫头越发难管教了,待会儿一定得好好说几句。
  才刚掀开帘子,陆令容就瞧见外间站着个身量挺拔、貌相俊朗的男人,是左良傅。
  他披着玄色大氅,面容带着些许寒意,手里端着烛台,目不转的地盯着墙上悬挂的美人图,看了许久才转身,笑着问:
  “这幅画是梅姑娘送你的吧,喜欢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左良傅:妈的,好气,又被女人伤了,老子要去窑子消火去
  ……
  陆令容:大人,您怎么来了?
  第29章 一壶清酒
  陆令容眸中闪过抹不快之色, 堂堂羽林右卫指挥使,陛下身边的亲信近臣,竟然深更半夜闯入女子闺房, 这算什么。
  心里虽然厌恶, 可面上还是得装出温柔和婉之样,她走过去, 给左良傅屈膝行了一礼, 笑道:
  “腊月二十七是小女的生辰,主持说红颜易逝、韶华短暂,她便请梅姑娘给我画了幅小像, 叫小女多看看, 参悟禅机。”
  “竹灯这老货。”
  左良傅仍盯着帛画, 笑着打趣:“本官走之前不过闲话一句, 说小院里的姑娘擅长此道, 这老货就上了心, 巴巴地请人家给你作画,可见哪, 主持是真心疼你。”
  陆令容一惊, 赶忙搬了个小杌子来, 踩上去,将墙上那幅帛画取了下来, 丢进炭火里烧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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