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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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濂强撑着坐起来,生生将呕出的血吞咽入肚。男人冷笑了声,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低着头,沉声道:“大人是上官,自然不把草民区区蝼蚁当回事。”
  说到这儿,梅濂从怀里掏出把匕首,薄唇紧紧抿住,手一扬,用力朝自己左手小拇指切下去,全程连眼睛都没眨。
  “袖儿,跟哥哥回家。”
  盈袖察觉出大哥声音有异,略微回头瞧去,大吃一惊。哥哥断了指,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鲜血流了一地,瞧着让人心慌。
  “哥!”
  盈袖什么也顾不上,挣脱开左良傅,急步奔过去,蹲在哥哥跟前,想要拾起断指,给哥哥安上去,可又害怕,哭着从怀里掏出帕子,包住大哥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呀。”
  梅濂极力忍住疼痛,手颤抖着将匕首抵在无名指上,咬紧牙关:“只要你没认陈老爷,那你就还是我妹子,我就该管着你。”
  疼痛铺天盖地而来,梅濂大口喘着粗气。
  他那会儿和李良玉就站在包间外,听见里头发生了什么,简直败坏门风。
  梅濂看着盈袖,想要严厉苛责,终究叹了口气,如今酒楼虽说已经清场,可荷欢和李良玉仍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妹妹留些颜面。
  “你就算再恨我,可也该爱惜自己,你还是个未婚的姑娘,怎么能和个男人卿卿我我?这是无媒苟合啊丫头。世人不会骂男人,只会用唾沫星子淹死你,跟哥回去吧,有什么话,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说。”
  盈袖歪过头,越发委屈了。
  “看来是我没教好你,合该受罪。”
  梅濂狠狠心,扬手就朝自己的无名指扎去。
  “哥!”
  盈袖一把抓住哥哥的胳膊。
  不明白,向来沉稳老实的大哥怎么变得这么狠。
  “做什么嘛,我跟你回去就是。”
  “袖儿!”
  左良傅上前一步,男人面上带着忧虑之色,道:“你其实不必理会他。”
  “大人。”
  盈袖打断左良傅的话,道:“算了吧,你送我回去。”
  说罢这话,女孩凄然一笑,喃喃道:“他到底还是我哥啊。”
  ……
  夜越深,雨越大。
  那悠悠的长街此时显得寂寥无比,花灯被雨打风吹去,一点一滴的雨终于将沉寂了一冬的石地洗刷干净,在小水洼处,似乎还漂浮着几许花瓣。
  街上此时有些奇异。
  陈家的护卫和嬷嬷们慢慢地走在最后,而在最前头,并排行着一对男女。
  那男人个头甚高,穿着玄色大氅,手撑着把油纸伞,伞几乎全都倾斜到身侧的姑娘头顶,不知不觉,他的左边身子全都被雨水打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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