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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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上其实没什么表情,仔细看的话,眼睛里却是痛苦的。
  这种痛苦一直沉甸甸压在他心头,一得了松动,几乎就要从他眼睛里倾泻出来。
  怎么就不生气呢。
  被他害得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差点就回不来。被他害得受了重伤,废了辛苦多年练出来的好身手。被他害得才不到二十二岁,就没了前途未来。
  怎么就,不生气呢。
  明明该气得杀了他才对,或者以牙还牙毁了他的人生,让他苟延残喘地活着,内疚悔恨一辈子才对。
  怎么能做到,看着他的目光还和小时候一样,是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找不出一点点怨恨和防备呢。
  可又因为如此,白昊却更加痛苦。因为靳言不恨,所以他一个人要背负双重的愧疚。
  像小小的刀片悬在心口,不分白天或黑夜,时不时便割开一个浅浅的口子,不流血,也不易察觉。只是时日长了,心脏上全是密布的刀口,没有一处是好的。
  有多疼,只有白昊自己知道。
  靳言开始还没听懂他少爷在说什么,正想开口问,却从对方那痛苦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目光里,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说的话,早就已经说过千百遍了。所以只是凑过去,把手覆在白昊手背上,又侧着脸,在他掌心中蹭了蹭,轻声道:“少爷,冬天好冷的。”
  冬天好冷的。
  没有家的人,冬天就更冷了。
  天气暖和的时候,在臭烘烘满是苍蝇嗡嗡声的垃圾桶里,还能找到吃的。哪怕食物上爬满了蛆虫,掰掉有虫的地方,也总能填饱肚子。到了冬天,被云层遮蔽的不仅有太阳,还有活着的希望。
  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工作的,可是他才十岁,谁要他呢。看到有招工的铺子,一靠近,心好的,给他一两个馒头才赶人。更多的,骂骂咧咧把他赶出去。更甚者,嫌他脏,拿着拖把扫把,狠狠杵他几下把他打出去。
  那个冬日,靳言连从垃圾桶里翻到的女士连衣裙也套在身上。只是哪怕蜷缩在纸壳下,风也从缝隙中钻进来,攥着冰刀子割他身上的肉。
  他已经两天没找着吃的了,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走出去,仍然一无所获。倒在地上时,想着他妈走前最后做的那顿饭,不停咽口水。想着想着热乎乎的眼泪落下来,滚过脸上皲裂开的口子,痛得他浑身打了个颤。
  如果没有白昊,靳言的人生,早就终止在那个降下初雪的冬日里,终止在那个白茫茫的小巷口。就这样无声无息从世上消失,连一个为他担忧难过的人都没有。
  冬天是很冷的,可是因为有白昊,靳言才又有了后来这么多个冬天。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不是什么煽情的,感激的回答。可是白昊听懂了,所有靳言想说的,他都听懂了。
  他伸手把靳言搂进怀里,手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温热的水中,赤裸裸的肌肤相贴,却生不出半点旖旎心思,只觉得暖,只觉得鼻酸,只想在靳言很冷的冬天里,永远抱着他。
  庭院里的时间仿佛被定格了。相拥的人,围墙内的灌木枝桠,都是静的。透过落地窗映照进汤池的光影中,只有竹筒里的流水淙淙。
  情终101未修改车
  从汤池回到室内后,白昊先去浴室用清水冲了一道,便到床上等靳言。本来想等人出来再睡的,靠在床头等了许久,也不知靳言在里面磨蹭什么,始终不见出来。他今天开了这么久的车,是有些累了,几杯青梅酒下去,头也有点昏,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只是睡得迷迷糊糊间,总感觉胸口有些痒。白昊忍着困意睁开眼,看到自己浴抱大开,靳言跪在床上,伏下身低着头,像小猫喝水那般,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地舔。
  白昊忍不住轻笑出声,手指搭在靳言后颈,轻轻捏了捏,眯著眼睛,声音低娅地问:〃这是哪家的小色鬼,趁我睡着时非礼我。
  靳言立刻窘迫起来,耳朵尖红得要滴血,只是迟疑了一秒,他又仿佛下定决心般,抬腿跨坐在了白昊小腹上。
  这一坐下去,白昊瞬间笑不出来了。靳言下面光溜溜地貼着他--浴抱里竟然什么都没穿。
  你白昊刚一出声,靳言就抬手按在他肩上,神惕严肃道:”少爷,我们来做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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