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长城上的王者 第29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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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赌赢?
  加兰不敢随便做出判断,但他清楚的是,无论作为儿辈、臣子还是将领,他此刻所能做的都只有:执行指挥部送来的新预案,在远处看着自家步兵部队挨受狂轰滥炸,在西征军做出任何解开防御阵形的动作前都不擅动哪怕半步。
  这么做很让人憋屈难受,但不忍的话,牺牲只会更多。
  今天会有许多河湾人的血泼洒在这片原野上,但为了子孙后代不被压迫欺辱,一切都是值得的!
  思索之间,连绵不绝的炮响忽然停歇,原野陷入诡异莫名的寂静,加兰正疑惑着敌人的火药储量不应该就这么点,震天动地的齐射猛地再度爆发……这一轮轰击比先前任意一波都要猛烈许多,造成的地面震颤强烈到加兰身旁明明已经习惯了爆炸声的骏马都不安骚动着想要挣脱缰绳,足足两个侍从才把它拉住。
  伴随着莫名升级了强度的火炮轰击,比先前更加浓郁的硝烟也从女王军的阵地里滚涌上翻着冒了出来……其质之密其量之大如此惊人,就好像某个天神把一大桶纯白的牛奶和米粥混合物倒进了名为“河湾平原”的玻璃水缸一样,刹那间模糊了整个交火线最前沿的天地,如有实质的烟海让远远望着的加兰都下意识地呼吸困难,极不合时宜地开始替对手炮兵的呼吸状况担忧起来。
  透镜的圆形视界内一片模糊,加兰放下了观察工具,准备让工作了许久的右眼稍作休息,但下一刻,异变再起:真·乱成了一锅粥的战场最前沿方向,忽然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其音量远不如炮击来得响,却因为发声来源数量的巨大而显得嘈杂而穿透力惊人。加兰心中一凛,立刻重新举起透镜,观察向声音的来源方向。
  在漫天透地的火药硝烟里,他隐约看见女王军梯形阵最底边——即双方步兵阵列最靠近的区域,两边的士卒们已经高举旗帜呐喊着冲杀到了一起,拉开了今日血腥大战的序幕。仔细看旗帜的纹章图案,其中赫然便有提利尔本家的军队!
  怎么回事?
  震撼疑惑刹那间交织到一起。
  指挥部不是在命令中保证了——今天绝不会主动出击,而要等待艾格率先沉不住气吗,此刻临阵变卦,是判断敌方的火力他们扛不住,还是临时发现了什么绝佳战机,以至于不惜打破约定也要先动手?
  来不及思索太多,本能提醒了加兰此刻作为一个指挥官该做的事情:当双方步兵缠斗到一块的时候,就是骑兵最好的发挥作用时机。从火炮的射程外赶到战场需要时间,不管指挥部是出于什么原因下令率先发起冲锋,立刻接应配合而非死咬着作战预案不放,才是正确的选择!
  “传令!全军出击!”
  第681章 高庭保卫战(7)
  从君临出发时,艾格还以为这场西征只要一路稳扎稳打地平推即可,谁想最终还是落入到非出奇计难以脱身的险境。
  作为来自没有超凡存在的和平环境的现代人,他既不通气象学,也不会奇门遁甲,甚至就连兵书,也只看过诸如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这样同时代人编写过后的大众版本。
  他预测不了风向,更没本事施法借东风;他不够勇猛到能身先士卒,也不具备传说中的“指挥天赋”。
  但取得一场胜利,并不非倚仗这些变态的外挂或异能不可,良好的观察和记忆力,以及偶尔的福至心灵,碰对了时间地点同样能建奇功。
  维斯特洛此刻正处在冬夏之交的短暂春季里,连续几天的风向和风力都十分稳定——昨日炮击河湾步兵前锋时,艾格就注意到轻风把硝烟吹向敌方阵线这一现象。起初他并没有多想,而仅仅是有些遗憾这只是硝烟而非毒气,最多能呛人连迷眼睛都有些困难,他没早早开发点能影响或摧毁敌人战斗力的生化武器……
  但,当昨日敌人前锋骤然间土崩瓦解,留下满地狼藉溃退时,望着大堆乱七八糟的河湾各家旗帜,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如闪电般划破艾格思想的天空。
  西征军坐东朝西与河湾步兵主力对阵,东风将硝烟吹往两军之间,正好笼罩双方暂时用于对垒即将用于厮杀的那片空地——既然烟雾能影响双方步兵对彼此的观察,那么自然也能干扰更远处游离在视野边缘河湾骑兵对战场态势的掌握,在干扰的基础上……再派士兵高举敌方旗帜,全军高声喊杀……
  敌人想用个铁桶困死西征军,这一招无法对抗只能破解。艾格打算做的,就是利用这个铁桶太过庞大各方面无法迅速有效沟通的先天不足,以演戏的办法进行战术欺骗,诱使包围部队中的某一支率先出击,从而带崩整个铁桶。
  无论是先前故意把战线往前推进,还是在最后一轮炮击时用了包括但不仅限于加大装药量的各种方法制造了巨大的烟雾团,最终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服务:让在较远距离上关注着战场的河湾骑兵,误认为步兵交战已经爆发!
  ……
  长长短短、高高低低的各种组织、调动和冲锋讯号声里,维斯特洛有史以来最庞大的一次骑兵冲锋,在敌人的诱骗下开始了。
  河湾骑兵始终都在目力所及的边缘与女王军齐头并进,因为梯形阵滚动速度不快,部队的行军压力相当之小;而又由于加兰·提利尔严格强调了要求全军随时保持作战状态的原因,当他们最终获令发起进攻时,几乎是瞬间就全军换上了作战马匹,齐刷刷地从低矮的土坡小山背后冒了出来。
  为免遭到炮火的收割式打击,河湾骑兵采取了前所未有的宽大松散阵型,每人每马间至少互相隔开三四米,一波约五六千人,共分为三大波,前后批次间再拉开了百余米空隙——除开散布出去组成了斥候屏蔽网的小几千后还剩下的万余骑兵明明数量并没有压倒性优势,但从远处看来却依旧像水银泄地般霎时间填满整个视野内的南方,如同三道海啸一般气势汹汹地朝梯形阵的顶边扑了过来。
  进入女王军的视野时河湾骑兵已经完成了起始“慢步”的阵列对齐,进入到冲近战场的“快步”阶段,并随着距离的拉近,开始在骑士和有经验的骑手军官们带领下开始逐渐加速到奔跑状态……军鼓、号角声无休无止,金属铠甲和武器的闪光刺得人无法直视;数不尽的旗帜迎风招展,听不完的盔甲与盔甲、马蹄与地面碰撞敲击声自低到高由远及近地先一步拍上西征军列阵步兵们的鼓膜,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和威压感瞬间压到了所有人的心头上,激得人寒毛直竖呼吸困难。
  理智告诉艾格:今天他赢定了。但当从望远镜中看到相当于己方总兵力一半的纯骑兵铺成一道比梯形阵顶边还宽的浪潮漫过来时,他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并果断放下了透镜以免继续看下去头晕。
  果真是场硬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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