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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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是冷冽的,薄唇紧紧抿成一线,风吹起他额前洒落的碎发,少年的眉眼凝固成了一尊石像一般,生冷,坚固,带着不屈服的倔强和傲骨。
  对面的胡人惊讶地望了一眼手中的弯刀,想必他也是胡人之中的悍夫,许久没有遇见对手了,惊异过后眼底居然涌上一抹狂热:“这个年轻的小鬼是我的!谁也不要碰,今天我要用他的血,祭我的刀!”
  陆垣蛰扭头呸了一声,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就凭你?不配。”
  他此行带着任务而来,比起争一时之勇,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下手之时,他还留了几丝余地,以拖住这伙人为主。
  阿七拿了他的令牌,已经领着几人趁乱骑马拐出了队伍,只要他能先到月城与其他分队碰上面,保证计划顺利的进行便好。
  陆垣蛰扫了一眼那胡人暴虐的脸,调转了马身,从包围圈的一个豁口冲了出去。
  纷乱的马蹄在地上激起了漫天的黄沙,迎着那地平线上的一抹夕阳之光,陆垣蛰拍马疾行。
  身侧忽而探出一把黑刀,快如闪电般的朝着他的后背砍去,陆垣蛰一个急停,回身贴近,挥起了弯刀,刀起刀落,一股腥热的鲜血洒满了他半边肩臂。
  他抹了一把脸颊上属于他人的血,神情在搏杀之后涌上一抹狠厉,身后十几位士兵也跟着他冲出了包围,一起往前奔去。
  为首的那胡人大汉已经杀红了眼,策马追到了最前,到手的猎物就这般从手心里逃脱,他不甘心,也咽不下这口气。
  陆垣蛰侧身躲过了那人在马背上挥来的一刀,张口质问道:“你是谁的人?汉人还是胡人派你来的?”
  那汉子焦躁地瞪回来,自觉无需和猎物费这么多的话,不耐烦地喝道:“管我是什么人,拿了钱银办事而已。”
  拿钱办事?就在陆垣蛰垂眸思索之时,背后忽然刮起了一阵凉风,一柄弯刀径直朝他飞过来,狠狠扎入了脚下的土地中,再回眸而望,背后又来了一伙同样打扮的胡人。
  他们背上都背了弯弓,箭囊中塞满了羽箭,此刻正弯弓搭箭,玄铁做的箭头发着阵阵寒光。
  随着簌簌的箭矢发射之声,密密麻麻的箭雨铺天盖地,灰白的苍穹仿佛被布上了一层密密的网,无丝无缝的落下。
  陆垣蛰急忙挥剑去挡,就在迎住了那第一波箭雨之后,肩部骤然一股剧痛直直传来,一直铁箭插入了他的左肩,汩汩的殷红鲜血喷薄而出,一条蜿蜒的红线没入黑色的衣服中,再从手背上探出头来。
  强烈的痛感席卷了陆垣蛰的神经,他稳住了心神,在衣袍上抹干净流到左手掌心的鲜血,握紧了缰绳,冽了冽神情,也顾不得肩膀上的伤情,往前奔去。
  凉风肆意的狂舞,天光渐渐就要消失在地平线,天快黑了,四周的景物逐渐被蒙上了一层黑雾。
  伤口上的殷红血迹很快在低温之下凝固,方才还剧烈的痛楚之感越来越麻木。
  伴随着天色的阴沉,身后追逐的马蹄声渐渐小了起来。
  在夜色里行走在戈壁滩上是一件冒险的事情,天气变化是一,黑夜中野兽出没更是致命,况且,陆垣蛰所奔去的方向时常出现沼泽,他们是拿钱办事,却不是来送命的。
  为首的胡人停了马,望着一片黑雾中陆垣蛰消失的朦脓影子,手握拳放在肩头,闭目祷告般的嘀咕了几句胡人的话语。
  身侧一个手下挥刀指着陆垣蛰远去的方向问道:“老大,这小子跑了,我们另一半佣金怎么办?”
  漆黑的远处传来了几声隐约的狼嚎声,紧接着又响起几声响应,幽长中暗藏杀意,在这里,黑夜不是属于人类的世界。
  “哼,你敢去追?”被唤做老大的胡人瞄了手下一眼,脸上满是嫌弃:“这小子若是死了,我们的任务自然算成功,那个汉人将军不敢抵赖,定让他乖乖掏钱,若是没死!”那人沉吟了片刻,眼底拢上一抹崇敬。
  “那就是狼神放过了他,我们不能碰他,不然狼神会怪罪下来的。”
  陆垣蛰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他翻身下了马,瘫坐在一片土坡之后,肩膀上的伤口随着这动作又撕裂开,重新开始淌血。
  他从靴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在裤腿上蹭了蹭,然后咬着牙,贴着木质的箭没入血肉的位置,齐根将大半的箭身截断。
  而后喘着粗气,环顾了四周,不知何时身边的士兵们已经跑散,他现在独身一人处在茫茫的荒野之中,温度更加低了,鼻尖嗅到的空气除了血腥之气外,还有一股透彻的寒。
  其实在驻守瑶姬山脉之前,他曾投军入兵营,在一个小将的手底下上过两年战场,这般孤独而又面临险境的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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