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于爱 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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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许姐姐一看就是逃家的人妻,非要老公追过来哄一哄,撒够娇了才肯回去。”
  “你也才十九,别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女人心理,够资格去情场打滚了。”
  “嗯,接下来你要告诉我,女人都会骗人,越是漂亮的女人撒谎越厉害吧。这个我早知道,所以我喜欢你。”
  这当然是挖苦我口气像他妈,而且长相不足以让他迷惑。不过我看许可和她先生看得入神,顾不上反唇相讥。他们相互凝视的样子如此美好,看上去他们的烦恼与现实琐碎完全无关,让我觉得爱情这回事也许不只存在于书里虚幻的描绘,而婚姻大概也不总是与无数麻烦相伴。
  天色越来越黑,北风刮起,舞动落叶,他们仍旧那样站着,时间仿佛已经凝固,我无端觉得萧瑟悲哀。一根手指伸到我眼角抹去了泪水,我回头,周锐无可奈何:“你看看你,以前带你去看悲情电影,你看得直乐,现在人家夫妻好好说话,你倒看哭了。什么毛病啊?”
  我冷冷地回答:“矫情,情绪投射偏差,喜怒无常。还要我继续补充吗?”
  “别胡扯。跟我走吧,小航,想去哪里都可以,何必困在这个让你不开心的鬼地方。”
  我十八岁,从记事起就困在这个镇上,所有人都知道我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有权在茶余饭后把我拿来顺口谈论。不管我是努力学习,还是任性妄为,得到的评论都是:“也难怪她会这样。”他们好像早早预测到我的将来,有一段时间,我是非常想离开的。可是……这时许可仰起头来叫我的名字,显然知道我就在阁楼上。我推开窗子,她轻声说:“我送他去旅馆,晚上关好门,不必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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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可一夜未归。
  预报的西伯利亚寒潮如约而至,北风在窗外呼啸得铺天盖地,桑树枝头残存的枯叶被吹得发出近似呜咽的声音。冬天是我最讨厌的季节,躺在黑暗之中,盖着温暖的棉被,仍能感觉到寒意变得厚重,一点点渗透进来,空气里嗅得到严寒肃杀的气息。
  早上起来,我打扫院子。爸爸洗漱完毕出来,诧异地笑:“今天居然这么勤快?”
  “睡不着。”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闷闷不乐:“你都说我是胡思乱想了,还问什么。”
  “你要老这么钻牛角尖可不好。”
  “我也想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凡事哈哈一笑,什么都放一边算了,可是我做不到。”
  他终于生气了:“我要真那样,也不用管你浪费时间想这些没用的事了。”
  他甩手进屋,我拄着扫帚站在原地发呆,身后有人说:“慈航,我看得出你爸爸是很关心你的。”
  我回头,许可回来了,披了一件男式黑色长风衣,头发略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上,有不一样的风情。不知怎的,我无明火起,冷笑:“我也看得出你先生很关心你,可你并没跟他回去嘛。”
  她被堵得怔住。这时又有人大力推开院门,大声叫我爸:“何师傅,何师傅。”
  我爸应声出来,那人急急地说:“陈家老太太已经不中用了,你赶紧过去。”
  爸爸答应一声,转身进去,很快重新出来,已经换了那套西装,提了公文包,和那人匆匆走了。
  许可有些愣神:“什么叫不中用了?”
  我轻描淡写:“垂死,弥留,快咽气了。”
  她大惊,问:“何伯是医生?”
  我摇头:“你昨天问他干哪一行,他有明确回答你吗?要是医生说起来多简单。”
  周锐顶着一头乱发出来,笑道:“何伯是师傅。”
  许可茫然:“师傅难道不是一种通称吗?”
  一阵寒风吹过,周锐冻得哆嗦着抱紧手臂,解释着:“我知道在省城里是管做体力劳动的工人叫师傅,不过在我们这里,师傅指的是会做法事的人。何伯帮人处理丧事,像布置灵堂,安排吊唁,写挽联悼词,挑黄道吉日,看墓穴风水,做路祭,下葬,做头七啊三七啊出七啊这些纪念仪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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