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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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野看他那样,本就没能硬起来的心肠又是湿软一片,他伸手环过他的脖颈,揽着他的背将那半大小孩往怀里一带。
  是孤考虑不周。裴野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是孤错了。
  他方才是气上头了,觉得这小猫儿好不懂事,这宫里眼下情势这样险峻,他竟还不听话地往外跑,万一被太后的人盯上了,那便是有去无回了。
  在得知宫人们翻遍了整座大明宫都没能寻到他的那一刻,陛下只觉得通体生寒、肝胆俱裂。
  他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幼年时,眼睁睁地看着生母周氏惨白的尸体被抬入棺内。
  而站在他身侧的女人衣袖上熏着一股浓烈的香,红唇白脸笑颜、凤冠珠翠当啷,那柔滑的手轻轻牵起了他的小手,贴在他耳边说:阿野,今后本宫便是你的阿娘了。
  裴野遥遥地看着那个无助又可怜的自己,觉得他那样远,但又那样近。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是贪得无厌,没有只手遮天的能力,却还要奢望能将他的小猫儿永远留在身边。
  方啼霜试图推开他的怀抱,可惜不仅没能推动,陛下箍着他的那双手反而还越来越紧了。
  他便赌气似地,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一股脑地抹在他的肩头,他知道裴野很爱干净,他就是要惹恼他,要气死他。
  可陛下却不恼,还那样亲近地拥着他,然后轻声对他解释:那日太后见过你之后,便让人四处散播谣言,说孤为内宦所惑,故而才迟迟不肯立后封妃。
  方啼霜懵懵懂懂的,有些听不太明白:我哪有那样的能耐?他们真傻,这样胡扯的话也信。
  可再仔细一想想,怀亲王还比裴野还要年幼些,但府内却早已添了两房侧妃,又有数不清的妾室,家中长女今年都快满五岁了。
  而裴野身边却连位采女也不曾有过,御前的妙龄女婢也不少,可方啼霜却也不曾见他对谁多瞧过几眼。
  然后呢?他问。
  紧接着,寇党与几位重臣联名上书要孤杀了你这惑乱朝纲的妖宦。
  方啼霜顿时愣住了,缓了一会儿后才惊道: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坏呢?
  裴野顿了顿,而后又道:先帝还在时,曾养了一整个猫舍的狸奴,也是这群人屡次上书,要他灭杀了那些惑君乱政的小猫儿。
  在他们眼里,宫奴的一条命,和那些狸奴并没有什么区别。
  方啼霜的眼泪止住了,有些后怕地看着裴野。
  立后是孤不得已而为之,陛下抬手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头发,不过你放心,孤心里有主意。
  方啼霜的心也软了,软乎乎地贴上去,勾住裴野的脖子,凑近了问他:可陛下难道要一辈子都不娶妻生子吗?
  他贴得这样近,近得裴野仿佛都能触到他的鼻息,都快要碰到他那润红而柔软的唇瓣了。
  裴野艰难地移开目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别凑这样近
  谁料方啼霜听了这话,不仅不往后退,还更往前一凑,然后在陛下的下巴上,很轻地碰了一下。
  你陛下的脸色忽地变了,藏在乌黑长发下的那双耳朵不由自主地红了。
  只见那方啼霜先是狡黠一笑,然后得出了一个奇怪的定论:陛下很怕我亲你为什么这样怕我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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